第471章 山洞藏兵器

冰冷。深入骨髓的冰冷。祭坛山洞厚重的兽皮门帘隔绝了外面凛冽的风雪，却锁不住洞内岩石缝隙渗出的、如同跗骨之蛆的阴冷湿气。浓烈的血腥味、内脏腐败的甜腥、皮肉焦糊的恶臭，混合着草药焚烧后残留的刺鼻烟雾，淤积在每一寸空气里，形成令人窒息的污浊毒瘴。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灼烧着喉咙和肺部，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木牙的意识如同沉在冰冷浑浊的泥沼最深处。无边的黑暗包裹着他，只有胸膛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起伏，证明着生命尚未彻底断绝。岩眼被劈开的尸体、喷溅的污血、青叶绝望的眼神、獠牙暴怒的石斧……这些血腥破碎的画面如同被冻结的碎片，在黑暗的冰面上漂浮、撞击，每一次都带来灵魂深处的剧痛和一种冰冷的……虚无感。

 “呃……”一声极其微弱、如同游丝般的呻吟，艰难地挤过木牙枯槁、沾满血污冰壳的喉咙。沉重的眼皮如同被冰封的闸门，在意志的残烬中，极其艰难地、颤抖着……再次掀起了一丝缝隙。

 模糊。依旧是刺目的模糊。跳跃的篝火光芒如同烧红的针，刺入他久陷黑暗的瞳孔。剧痛让他眼前瞬间被血红的光斑淹没。他枯槁的身体依旧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捆缚在冰冷的石台上，沉重、僵硬。只有指尖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冰冷的金属触感——不是铜杯！铜杯……已经被獠牙夺走了！

 一股冰冷的失落和更深的虚弱感瞬间攫住了他。

 视野在血红的光斑中艰难聚焦。

 祭坛！篝火仍在燃烧，但火焰小了许多，如同垂死的巨兽在喘息。祭坛边缘，岩眼的尸体如同一堆被遗忘的垃圾，枯槁的身体被沉重的骨刃斜劈开，暗红的血液早已冻结成大片大片的黑褐色冰壳，破碎的内脏如同肮脏的冰坨，粘连在冰冷的黑石上。骨刃深深嵌在石缝中，刃身覆盖着暗红的冰晶。

 祭坛前方，那根曾捆缚青叶的冰冷石柱下，蜷缩着一个枯槁的身影。是青叶！她破烂的粗麻布片下，脊背上那道新添的、深可见骨的鞭痕已经凝结着暗红的冰痂，手腕处被兽筋绳索勒出的伤口青紫肿胀。她深陷的眼窝里只剩下麻木的绝望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身体因寒冷而剧烈颤抖，每一次细微的抽搐都牵扯着伤口，带来新的剧痛。她的枯槁双手，死死环抱着自己的膝盖，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她不再是“持杯奴”，她是“掌铜奴”——一个听起来稍好、实则更加冰冷、更加靠近死亡核心的囚徒。

 山洞里很安静。只有篝火木炭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和洞外偶尔传来的、被风雪模糊的、短促而压抑的咆哮。

 咆哮？是獠牙的声音？

 木牙枯槁的意识捕捉到了这丝异样。他枯槁的头颅极其艰难地、如同生锈的轴承般，极其缓慢地扭动了一寸！涣散的瞳孔努力聚焦，望向兽皮门帘的方向。

 门帘被掀开一道缝隙！一股裹挟着雪沫的寒风灌入！獠牙枯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枯槁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暴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极度疲惫、无法掩饰的焦虑和……一丝被强行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狂躁！他厚重的狼皮上沾满了雪沫和泥污，深陷的眼窝里布满了血丝。

 “废物！一群没用的鬣狗！”獠牙的咆哮如同受伤的狼嗥，在死寂的山洞中炸响！充满了浓烈的失望和暴戾！“追了一整天！连根熊毛都没带回来！那畜生……那畜生钻进‘鬼牙洞’了！该死！该死！”

 他枯槁的身体猛地冲进山洞，沉重的脚步踩在冰冷的石地上，发出沉闷的回响。他枯槁的手紧握着一把沉重的石斧，斧刃上沾着新鲜的、暗红的血迹和几缕肮脏的毛发——显然不是猛兽的。

 “鬼牙洞？！”蜷缩在石柱下的青叶枯槁的身体猛地一颤！深陷的眼窝里瞬间爆发出极致的恐惧！她枯槁的手下意识地死死捂住嘴，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鬼牙洞！部落里最恐怖的禁地！传说里面盘踞着比冰熊更可怕的东西！进去的猎手……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獠牙狼一般的眼睛如同烧红的烙铁，猛地扫过山洞！当他的目光落在祭坛后方石台上、那个微微睁开一丝眼睛的木牙时，瞳孔深处猛地掠过一道极其锐利的、混合着忌惮和……一丝病态希冀的精光！

 “神子！”獠牙枯槁的身体如同最敏捷的豹子，猛地扑到石台前！他枯槁的手闪电般伸出，死死抓住木牙枯槁、冰冷的手腕！巨大的力量几乎要将那枯槁的腕骨捏碎！“醒醒！告诉我！祖灵的启示！鬼牙洞！那该死的冰熊！它藏在里面！怎么把它逼出来？！怎么杀了它？！快说！部落……快撑不住了！”

 剧烈的疼痛如同电流般窜遍木牙枯槁的全身！獠牙枯槁脸上那混合着暴戾和绝望的扭曲表情，如同最恐怖的图腾，深深烙印在他模糊的视野里！鬼牙洞？冰熊？部落快撑不住了？

 一个冰冷、带着浓烈血腥味的认知，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穿了他所有的混沌——獠牙需要力量！需要杀死冰熊的力量！需要……武器！更多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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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器……”木牙枯槁的嘴唇极其艰难地翕动，声音如同风中残烛，断断续续，“祖灵……恩赐……铜器……是……兵器……杀……熊……” 兵器？！铜器是兵器？！杀熊？！

 獠牙狼一般的眼睛瞬间瞪圆！血丝几乎要冲破眼眶！他枯槁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悬挂着他视若性命的圣杯！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力量感！是的！握着它，就像握着最稳固的矛柄！

 “还……不够……”木牙枯槁的声音更加微弱，仿佛随时会断绝，“要……更多……藏起来……祖灵……赐……战备……在……山洞……最深……黑暗处……无人……知晓……之地……危机……降临……取出……杀敌……”

 藏？！把铜器……更多的兵器……藏起来？！藏在山洞最深、最黑暗的地方？！作为……战备？！

 这个念头如同最叛逆的惊雷，再次狠狠劈在獠牙的意识里！铜器！神圣的祖灵恩赐！怎么能像埋腐肉一样藏起来？！

 但……祖灵启示？！战备？！危机降临？！杀敌？！

 冰熊的威胁、食物的断绝、部落绝望的哀嚎、木牙那如同神谕般的呓语……如同冰冷的潮水，疯狂冲击着獠牙固守的、将铜器作为权力象征的观念！他看着腰间冰冷的铜杯，感受着它的沉重和坚硬，又看看洞外风雪中如同鬼蜮的“鬼牙洞”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