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铜鼓传警讯
冰冷的死寂如同沉重的棺盖,压在狭窄、潮湿的通道里。中毒的“裂骨”猎手停止了抽搐,枯槁的身体僵硬在冰冷的苔藓上,口鼻中凝固的暗绿色泡沫如同死亡的印章。浓烈的血腥味、苔藓的苦涩腥气、以及尸体开始腐败的淡淡恶臭,混合成令人窒息的污浊。界限之外,“裂骨”部落剩余的猎手如同受惊的鬣狗,蜷缩在通道最边缘的阴影里,枯槁的脸上凝固着对铜片刻痕、对巨大石雕阴影的极致恐惧,再无人敢向界限内那片墨绿色的苔藓丛投去贪婪的一瞥。石齿枯槁的身体靠在一块冰冷的岩石上,枯槁的手紧紧捂着腹部,胃部的痉挛和恐惧让他脸色惨白,狼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阴影内那片染血的铜片和木牙枯槁的身影,充满了不甘、忌惮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 阴影内,木牙枯槁的身体蜷缩在冰冷的岩壁下,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如同拉动破旧的风箱,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深入骨髓的冰冷。肋部的伤口在苔藓粉末的微弱止血作用下,渗血似乎减缓,但依旧传来阵阵尖锐的刺痛。失血带来的眩晕如同黑色的潮水,一次次试图将他彻底吞没。胸腔深处那点微弱的暖意,在寒冷的疯狂反扑下,如同风中残烛,摇曳欲熄。他枯槁的右手虎口处,那道被燧石棱角撕裂的伤口深可见骨,暗红的血液早已凝结成厚厚的、丑陋的冰壳,包裹着狰狞的裂口,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青叶枯槁的身体紧挨着他,深陷的眼窝里充满了疲惫、恐惧和一种近乎麻木的顺从。她枯槁的手依旧极其小心、颤抖着,只刮取界限内岩壁上那片墨绿色的苔藓粉末,动作机械而专注。她将刮下的粉末,极其小份地、颤抖着递到木牙枯槁的唇边。冰冷苦涩的粉末滑过木牙枯槁的喉咙,带来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感知的能量,勉强维系着他尚未彻底熄灭的生命之火。
规矩……暂时维系住了。
靠的是铜片刻痕的血腥威慑,靠的是巨大石雕的冰冷阴影,靠的是深绿色苔藓的死亡警示。
但木牙枯槁的眼睛半睁着,涣散的瞳孔深处,那点名为“维系”的火焰并未熄灭,反而燃烧得更加冰冷、更加警惕。他知道,这脆弱的平衡如同脚下的薄冰,随时可能被贪婪或绝望踏碎。石齿眼中的不甘如同毒蛇,那些蜷缩的猎手眼中的恐惧随时可能被新的诱惑点燃。他需要……预警!需要一种能在冲突爆发前就发出警示、震慑对方的东西!像……像部落里发现危险猎物时,猎手会吹响骨哨!
声音!能穿透通道、传递警告的声音!
他的枯槁目光,如同最饥渴的搜寻者,扫过通道内一切可用的东西。石头?敲击声沉闷。骨头?脆弱易碎。燧石?只有刮擦的噪音。最终,他的目光,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冷酷,落在了地上——那颗被石齿丢弃在界限附近的、岩爪凝固着惊愕和贪婪的头颅上!
确切地说,是头颅下方——那块被石齿撕扯下来、用来包裹头颅、沾满脓血和泥污的……破烂兽皮!
兽皮!绷紧的兽皮!像……像部落里妇人蒙在陶罐口上拍打发出的声音?
一个冰冷、带着血腥和死亡气息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缠绕上木牙的意识:鼓!用兽皮蒙在空腔上!敲击它!发出巨大的声响!
空腔?哪里有空腔?骨头?太小。石头?无法掏空。
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猛地钉在了草籽“圣链”上那个最大的、被他刻下三道血痕的……铜环!那是一个中空的、相对完整的圆环!虽然不大,但足够坚硬!
铜环!兽皮!可以……可以蒙在铜环上!做成……鼓?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木牙枯槁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枯槁的右手,不顾虎口撕裂的剧痛,颤抖着伸向那片染血的铜片旁——那个冰冷的铜环!他枯槁的手指触碰到金属的冰冷和坚硬。
几乎同时,他的枯槁目光转向界限附近——那块包裹岩爪头颅的破烂兽皮!沾满脓血、泥污和死亡气息的肮脏皮子!
他枯槁的左手(虽然麻木,但手指尚能勉强活动)极其艰难地、颤抖着指向那块兽皮,喉咙里发出极其微弱、沙哑的嗬嗬声,示意青叶。
青叶深陷的眼窝里充满了困惑和恐惧。她枯槁的目光顺着木牙的手指,看到了那块肮脏的兽皮,又看看木牙手中冰冷的铜环。她不明白。但她枯槁的身体在恐惧的驱使下,如同最驯服的奴隶,极其缓慢地、颤抖着爬向界限边缘。她枯槁的手伸向那块兽皮,指尖触碰到冰冷粘稠的脓血和泥污,让她浑身一颤。她强忍着巨大的恶心和恐惧,用指甲抠起兽皮一角,极其迅速地将它拖了回来,丢在木牙面前。
木牙枯槁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专注光芒!他枯槁的右手死死攥住冰冷的铜环。左手(麻木的手指笨拙地配合)抓起那块肮脏冰冷的兽皮,试图将它蒙在铜环开口的一侧。但兽皮太大、太软、太破!根本无法绷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绷紧!必须绷紧!像藤蔓捆扎木筏那样! 他的枯槁目光再次扫过四周。没有藤蔓。没有绳索。只有……兽皮本身!
撕!撕成皮条!
木牙枯槁的右手猛地抓起染血的燧石!不顾虎口再次崩裂的剧痛,用燧石锋利的边缘,狠狠切割那块破烂的兽皮!动作笨拙而疯狂!锋利的燧石边缘无数次划破他冻伤的手指,鲜血混着兽皮的脓血,涂抹在冰冷的岩石上!但他不管不顾!眼中只有那冰冷的铜环和需要绷紧的兽皮!
嗤啦!嗤啦!
令人牙酸的切割声在死寂的通道里响起!一块块狭长、肮脏、沾满血污的兽皮条被他粗暴地切割下来!
石齿和“裂骨”猎手们枯槁的目光被这疯狂的举动再次吸引!他们惊疑不定地看着阴影中那个疯子切割兽皮,不明白他又要做什么。恐惧和忌惮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眼中的贪婪和警惕丝毫未减。
木牙枯槁枯槁的手抓起一根相对最坚韧的兽皮条,一端死死咬在自己枯槁、沾满血污冰壳的牙齿间!刺骨的寒意和腥臭瞬间传来!他枯槁的左手(麻木的手指)死死按住铜环边缘,右手抓住兽皮条另一端,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将兽皮条缠绕在铜环边缘!同时牙齿和手配合着,以一种极其原始、极其暴烈的方式,疯狂地勒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