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的毛毛虫 作品

第310章 皮震魂崩

盐泉争夺战陷入僵持,穴熊战士的嚎叫震得沟壑新兵肝胆俱裂。 草叶剥下昨夜斩首叛奴的整张人皮:“鼓声需噬魂,魂散则气夺。”

 “鼓鉴台”中央,老乐奴埙伯因鼓声沉闷被活钉鼓架。

 其徒埙女被迫敲响蒙着师父脊背人皮的战鼓,每一声都震落血泪。

 首战,鼓点如重锤砸进穴熊阵列,战士抱头哀嚎如遭雷殛。

 草叶抚过鼓面未干血渍:“皮震则魂崩,魂崩则阵溃。”

 秦霄冷视溃逃敌影:“传令,再斩十奴,鼓皮需鲜。”

 盐泉边缘的泥沼地,如同被无数巨兽践踏过的烂泥潭。浑浊的泥浆混合着暗红的血水,在低洼处汇聚成一片片粘稠的沼泽。几具肿胀发白的尸体半陷在泥泞里,被泡得变形的脸上凝固着临死前的惊骇。空气沉重得如同浸水的麻布,浓烈的血腥味、汗酸味、尸体腐败的甜腻恶臭以及盐卤特有的苦涩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死亡瘴气。

 秦霄立在一处相对干燥的土丘上,脚下是踩实的、混杂着碎骨和陶片的硬土。冰冷的皮甲紧贴着他绷紧的背脊,上面溅满了泥点和早已干涸发黑的陈旧血渍。他幽深的目光越过前方那片翻滚着绝望气息的泥泞战场,死死钉在盐泉对岸那片被低矮棘刺和乱石堆垒起的穴熊临时壁垒上。壁垒后方,影影绰绰的人影晃动,伴随着一阵阵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充满原始暴戾与挑衅的集体嚎叫!

 “呜嗷——!呜嗷嗷嗷——!”

 那嚎叫并非杂乱无章,而是带着一种低沉、浑厚、如同闷雷滚过大地般的节奏!每一次集体嘶吼爆发,都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沟壑战士紧绷的神经上!几个刚刚被替换下来、浑身泥泞血污的新兵,正蜷缩在后方一处临时挖出的浅坑里喘息,那穿透力极强的嚎叫如同冰冷的钢针扎入耳膜!他们脸色煞白,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眼神涣散如同受惊的幼鹿,甚至有人死死捂住耳朵,蜷缩成一团发出压抑的呜咽!恐惧如同实质的瘟疫,在盐泉边缘的沟壑阵地中无声蔓延。

 “废物!”一名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老什长狠狠一脚踹在浅坑边缘,溅起一片泥浆!他指着那几个瑟瑟发抖的新兵,对着秦霄嘶声低吼:“大人!这帮软蛋崽子!听到对面鬼叫腿肚子就转筋!别说冲锋!连站直了都难!这样下去……”他后面的话被一声更加狂暴的穴熊集体嘶吼淹没!那吼声如同实质的音浪,震得浅坑边缘的泥土簌簌滑落!坑里的新兵更是如同被抽了脊梁骨,瞬间瘫软下去两个!

 秦霄的指节在冰冷的青铜剑柄上缓缓收紧,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他下颌线绷紧如刀锋凿刻,眼底深处是压抑到极致、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暴戾冰焰。这无形的声浪!这如同跗骨之蛆般啃噬士气的嚎叫!比骨箭毒矛更致命!沟壑的战士可以流血,可以断骨,但绝不能未战先怯!他需要一种力量!一种能压过这鬼哭狼嚎、能碾碎敌人胆魄、能将自己战士心底最后一丝懦弱也彻底焚毁的力量!一种如同雷霆般震碎灵魂的轰鸣!

 草叶如同从泥沼深处浮出的幽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秦霄身侧。宽大的祭司袍下摆早已被泥浆浸透,凝结成硬块,拖拽在泥地上如同沉重的裹尸布。她深陷的眼窝如同两口吸收所有光线的枯井,视线穿透弥漫的腥臭雾气,凝固在盐泉边缘泥地里一具被遗忘的残骸上——那是昨夜因试图逃离战场而被当场斩首的沟壑逃奴。尸体头颅滚落一旁,被泥水浸泡得浮肿发白,空洞的眼眶里塞满了淤泥。无头的脖颈断口处皮肉翻卷,沾满泥浆,但躯干部分的皮肤在泥水浸泡下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如同剥皮青蛙般的青灰色光泽。

 她枯槁的手指如同冰冷的铁钩,缓缓探出沾满泥污的袖口。没有半分迟疑,指尖径直刺入那具无头尸体的肩颈连接处!

 “嗤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如同撕裂厚实湿革的闷响!

 草叶的手指如同最精准的剥皮刀,顺着尸体肩颈的弧度猛地向下撕扯!动作粗暴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娴熟!粘连着暗红筋膜和黄色脂肪层的整张背部人皮,竟被她硬生生从冰冷的尸体上剥离下来!如同揭下一张巨大的、带着血肉粘丝的湿漉皮革!

 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尸体特有的腐败甜腥瞬间爆发!那张被完整剥下、边缘还滴淌着粘稠血水和脂肪液的人皮,在草叶枯瘦的手中微微颤动,如同刚刚被宰杀的牲口剥下的热皮!皮面内侧残留的暗红肌肉纤维和脂肪粒在昏暗光线下清晰可见!

 她将那血淋淋的人皮拎在手中,深陷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死寂的目光扫过不远处几个因目睹这恐怖一幕而惊骇欲绝、几乎要呕吐出来的新兵面孔。枯唇无声翕动,一股裹挟着浓烈血腥与死亡冰寒的意念如同毒蛇般钻入秦霄的脑海,也如同无形的重锤砸在每一个沟壑战士的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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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鼓…声…需…噬…魂…方…能…震…魂…魂…散…则…气…夺…胆…魄…自…崩……’” 鼓鉴台。沟壑后方一处被强行清理出的、铺满碎石和碎陶片的空地。中央矗立着一个巨大的、用粗壮原木和青铜铆钉捆绑扎成的十字形鼓架,足有一人多高,形如狰狞的刑架。架子顶端横梁上,悬挂着一面巨大的、由整块巨木掏空制成的粗糙鼓桶,桶身尚未蒙皮,黑洞洞的桶口如同巨兽张开的咽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松脂焦油味、新木刨花的生涩气息,以及一种若有若无、令人心神不宁的陈旧血腥气。

 一个须发皆白、身形佝偻得如同虾米的老者被两名鼓吏粗暴地拖拽到鼓架下方。他是埙伯,沟壑硕果仅存的、通晓原始乐律的老乐奴。沟壑过往祭祀、狩猎、乃至小规模冲突时的简陋鼓点节奏,皆出自他枯槁的双手。此刻,他那双曾经能敲击出沟壑最古老韵律的手,却如同风干的鸡爪般剧烈颤抖着。浑浊的老眼惊恐地望着那面巨大的、尚未蒙皮的鼓桶,仿佛看到了吞噬生命的深渊。

 “试…鼓…!”鼓吏“骨槌”(身材魁梧如熊,双臂布满狰狞刺青)的声音如同闷雷炸响!

 两名鼓奴费力地抬起一张刚刚硝制好、还带着浓烈腥膻气、边缘用粗藤勉强绷紧固定在鼓桶边缘的厚硬野牛皮!鼓面粗糙,布满原始鞣制留下的深色斑痕。

 埙伯被强行推到鼓前。一根沉重的、用硬木顶端包裹着粗糙兽皮的鼓槌塞入他枯瘦颤抖的手中。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那面粗糙的鼓面,如同看着一面通往地狱的门扉。他枯瘦的手臂用尽残存的力气,试图抬起那沉重的鼓槌。

 “咚……”

 一声沉闷、干涩、如同朽木坠地的声响从鼓桶中传出。声音短促无力,甚至未能激起桶内空气的共鸣,便迅速消散在沉闷的空气中。

 “废物!”骨槌的咆哮如同野兽怒吼!他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抓住埙伯枯瘦的肩膀,如同铁钳般将他整个人提离地面!埙伯枯瘦的身体在他手中如同破败的稻草人般无助晃动!

 “老…朽…气…力…不…济…鼓…桶…太…大…需…猛…士…”埙伯惊恐地挣扎着,声音嘶哑破碎。

 “力弱?声散?”骨槌狞笑着,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凶光,“那就用你的魂!用你的血!用你的骨头来敲!”

 根本无需草叶示意。这新立的鼓鉴台,如同所有新立的“鉴”所一样,渴望着最原始、最直接的献祭来奠定它的威严!

 “钉…上…鼓…架…以…身…震…鼓…魂…!”骨槌的咆哮如同宣判!

 两名如狼似虎的鼓卫立刻扑上!一人死死按住埙伯枯瘦的身体,另一人抽出一根足有手臂粗细、顶端削尖的硬木巨钉!

 “不!饶命!大人饶命啊——!”埙伯发出撕心裂肺的绝望哀嚎!枯瘦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求生力量疯狂扭动挣扎!

 “噗嗤——!”

 沉闷的、令人头皮炸裂的穿刺声!

 硬木巨钉带着恐怖的力量,狠狠贯穿了埙伯干瘪的胸膛!从他枯瘦的肩胛骨下方刺入,带着碎骨和血肉的粘稠声响,从前胸心脏偏上的位置猛地透出!鲜血如同喷泉般从前后两个巨大的创口狂涌而出!

 “呃啊——!”埙伯的惨叫瞬间变成破风箱漏气般的嗬嗬声!身体如同被钉在砧板上的鱼剧烈抽搐!

 鼓卫毫不停留!将埙伯被钉穿的身体粗暴地拖拽到巨大的鼓架旁!将他还在剧烈抽搐、鲜血狂喷的身体死死按在冰冷的鼓桶木壁上!让那根贯穿他胸膛的巨钉末端狠狠顶在粗糙的鼓桶内壁上!

 “咚…咚…咚…”

 埙伯每一次濒死的抽搐和心脏最后的疯狂搏动,都通过那根贯穿身体的巨钉传递到鼓桶内壁!发出沉闷、粘滞、如同心脏在朽木棺材里挣扎的微弱闷响!每一次“鼓声”都伴随着他喉咙深处涌出的、混着血沫的绝望嗬嗬声!

 鼓桶内壁很快被喷溅的鲜血染红!粘稠的血浆顺着木纹流淌!

 “不够!不够响!”骨槌暴怒地咆哮!他猛地抽出腰间沉重的青铜短匕!

 “噗!噗!噗!”

 连续三刀!狠狠捅进埙伯还在剧烈起伏的腹部!刀刃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