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试探(第2页)

青黛用力点点头，继续埋头刨着东西。

杜若靠在车壁上，陷入回忆。

刚到将军身边时，她们也是有几分害怕的。

平日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小将军和一个整日冷着脸看不出心思的军师，哪位看着都不是好相与的。

没想到的是，这两人竟出人意料的温和。

霍云楚自不必说，平日子里脑子里只有带兵打仗，几乎不怎么过问府里的事，她们刚进将军府时因为不熟悉府中事务做过不少错事，霍云楚也没有动辄打骂，只是提点一两句此事便过去了。

季寒水虽然平时不爱同她们交流对她们却也十分客气，从不把她们当奴婢，只当做将军府的客人。

有次青黛去城中施粥遭到难民围攻，一群饿急眼的难民冲上来将粥棚围得水泄不通，侍卫拿出刀来吓唬也没用，一群人冲过来直接将大锅抢的从灶上翻了下来，差点洒在记青黛脸上，危急时刻，她只觉得身前出现一片阴影。

骚乱结束后，她才睁开眼看清面前的人正是季寒水。

因此季寒水的肩上还被烫掉了一层皮，上药的时候季寒水疼的直吸凉气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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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的话都没说，只是给她们身边加派了人手。

她们幼时父母双亡，叔伯家里嫌她们是女儿无用，便找了人牙子把她们卖进了百花楼。二人在百花楼里学艺，老板娘是个阴晴不定的，心情不爽便会殴打手下的姑娘，两人从小到大没少挨打，长大后，二人凭借优越的长相和精妙的舞艺成了楼里的头牌。

好在百花楼的姑娘皆是卖艺不卖身，她们原本想攒够钱赎身后，便一起离开木叶城做点小生意。即使在艰难，也比在那里卖艺赔笑来得好。

杜若在年幼时曾听说皇城中的公主推行女学，准许女子参加科考。她曾也幻想过有招一日，能靠自己作出一番事业。

她想，能明白这天下女子苦楚，能设法为天下女子多挣一条出路的人，一定是为心慈仁厚的菩萨。

只可惜，没过几年就听说了那公主是妖星降世，在宫中自杀了。她当时只觉得可惜，想着如此天下女子的处境便又要如从前一般。

那日去送茶，她无意间听到霍云楚和季寒水的谈话，在她们口中听到了公主还活着的事吓得她打翻了茶盏被霍云楚擒住。

霍云楚本欲将两人杀死，她却立誓不会将此事说出去，只求能跟在她们身边，尽一份绵薄之力。

她没有骗人，她是心甘情愿吃下蛊虫。

不知为了自己和妹妹的性命，更是为了从小心中向往的那位贵人。

至于青黛，她无数次看到妹妹看向将军时那缱绻的眼神，她知道，青黛也想留在霍云楚身边。

跟着霍云楚回来后，她当真见到了那位日思夜想的贵人，当真是谪仙般的人，另外让她吃惊的是，这贵人一颦一笑间，竟与自己有几分相像。

这正是天大的恩赐，从前因为自己的脸，她能躲过些老板娘的毒打，她庆幸过，却从未向那日那般喜悦。

那贵人的手纤细白嫩，俯身过来时身上幽幽的檀香扑面而来，说话的声音也是极为动听的。她的嘴里，仿佛无论说出什么，都会让人忍不住贪恋的安静下来多听几句。

想她勾起自己下巴时眼里的打量，虽带着威压让她动弹不得，那一双明艳美丽的眼睛却让她忍不住多看几眼。心中暗想若是能永远待在贵人身边十分就好了。

那贵人竟说会将她们视为姐妹，真是个慈悲的大善人。

青黛注意到姐姐发痴的笑将手伸到她面前晃悠了两下，杜若回过神，这才发现已经到了。

两人走进来，花十娘笑盈盈的迎上来。

“两位姑娘回来了？”

“十娘。”两人轻唤一声。

“哟，这些都是家主给的？”花十娘瞧见两人身后小厮搬得大箱子笑道，两人点点头，花十娘伸手揽住两人朝楼上走：“我早说过，我们家主是最心慈仁厚的，二位姑娘今后便好好在临渊楼待着，我们家主啊，定不会亏待二位姑娘。”

酒楼下，一个带着侍从的男人抬头望上去，目光落在被花十娘搂着的杜若脸上，手上的珠串轻轻转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