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乱世当道(第2页)

不想第二日云意从临渊楼回来时，瞧见府门口桑安等待的身影。

“客官，您的清蒸鲈鱼。这是我们老板娘新酿的梅子酒，清凉爽口，夏日里喝最好。看您是老客，为您送上一壶，您喝好。”

临渊楼中，云意穿梭在往来客人间游刃有余，花十娘站在二楼望下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她很喜欢云意，小丫头机敏聪慧很有眼力见，这几天看她在这里做的不错。这小姑娘琴棋书画，剑法拳脚样样拔尖儿，长得也好看，她心里已经盘算好等她及笄后怎么问楼主把这小姑娘要过来了。

待云意忙碌完，上楼去找花十娘，花十娘走过来将一袋钱递给她。

“这几日表现得不错，待你及笄以后，来跟着我吧。”花十娘摸摸云意的小脸，云意点点头打开钱袋子看了一眼脸上堆起笑脸道：“那我先回去了！”花十娘点点头，云意便抱着钱袋子一蹦一跳的走了。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吾日三省吾身..”云意转着钱袋子一边背书一边跳着回家，心中盘算着这十日赚的钱该做些什么好。

家主素日爱穿玄色衣衫，她记得前几日在集上看到一根祥云的木雕簪子很配家主，改日去买来等到家主回来了送给她。

这么想着她走进一片漆黑的小巷，不知何时她的身后多了些零碎的脚步声。云意停下跑跳的步子，安静的向前走，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那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直在她身后不远。

她心中一紧，不由的加快脚步，可身后的脚步也随之她一起加快。她感觉自己心跳越来越快，步子也跟着加快了，忽的，在一个角落，一只大手拽住她的胳膊，不等她大叫，另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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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猛地无助她的嘴。

她挣扎被拖进小巷深处，那人的力气很大，云意被捂得喘不过一点气，只觉得自己被拖行在地上一阵头晕。

忽然身子猛地一松，被重重摔在地上，眼看那黑影就要压过来，她急忙侧身躲过，一个肘击在男人的腰间，只听一身男人的哀嚎，她立刻翻身爬起来就要往巷外跑去，不想还没跑两步就被人抓住脚踝重重摔在地上。

她再次被拖了回去，那人这次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欺身压了上来。那人开口，是个沙哑难听的男人声音，还伴着阵阵恶臭。

“老子盯你好几天了，小娘子一个人走夜路，胆子够大的。”

“滚开！滚..”云意想却被他堵住嘴巴，那人油腻的大手在她身上摩挲，压在她耳边低语：“长得这么好看，还会些拳脚？够泼辣！我喜欢！跟了大爷回家吧，不会亏待你的。”

云意被捂住鼻息，只觉得肺里空气越来越少，像是要炸了似的。她急中生智，抬起腿猛地一装，装在那男人要紧处，那人惨叫一声猛地一松手整个人弓起身子，云意乘机从他身下钻出来，跌跌撞撞的跑了。

黑暗中，那男人痛苦的倒在地上捂着裆，箱子的拐角处出现了一个幽幽的黑影。

云意一路狂奔终于看到了叶宅大门处熟悉的身影，她的泪水几乎瞬间夺眶而出，冲过去扑进了桑安的怀抱。

桑安伸手帮她捋好凌乱的衣裳，轻拍她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我在。”

云意缩在桑安的怀里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桑安抱着她往里走，把坐在正堂喝茶的白京墨吓了一跳，急忙迎了出来。

“怎么了这是？云意，谁欺负你了？！”白京墨着急的替她查看，云意哭的不能自己，摇头道：“桑桑姐，我再也不乱跑了。呜呜，我好害怕！”

白京墨抬眸和桑安交换了个眼神便心领神会，前几日她就听桑安说云意这小家伙闲来无事去了临渊楼替十娘打杂，当时她就担心她，相比是她们的担心应验了。

她摸摸云意的脑袋柔声道：“行了，行了，没事了。回家了就没事了，还没吃饭吧，快去换套衣服，我让人去给你准备点吃的。”两人哄着云意去换衣服，又带她去吃了些东西。

云意被吓得不轻，抱着两人不让走，她们在屋里哄着她睡着后才从房间里退出来。

两人来到前厅，恰巧看到花十娘回来，三人相视一眼，在前厅坐下。

“都处理好了，丢护城河里了，被人发现，也只会是一具醉酒失足落水的尸体。”花十娘反复打量了一下自己水葱般的手指淡淡道。

白京墨为三人倒上茶，端起茶杯沉默的茗了一口，又叹了一声。

“近日临渊楼中有不少人盯着。那冤枉姜大夫的纨绔一家，原是淞王的部下。”花十娘蹙眉道：“看来那老不死的还是对殿下的死存着疑虑呢。”

“公主的旧部现在朝中都不是小人物，他动不了别人，只能拿姜大夫开刀，不知世子如何。”白京墨道。

“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花十娘道。

“当年公主还在宫中之时，皇城中可比现在安全多了。”白京墨两指抵在眉间轻轻按了按。

花十娘叹道：“早些年，皇城中这些事多了去了，那时的纨绔子弟，甚至有当街强抢民女的。是在公主出宫当街救下我后，先皇陛下才重新整治了这些歪风邪气。不想新皇登基后，又成了这样。”

“若是先皇还在..”提起这事白京墨眸中闪过些许悲凉。

“说到底，女子的处境从未变过。从殿下到我们，如今即使我们教这些姑娘学问，武艺，在力量上与男子还是有些悬殊的。”花十娘道。

“慢慢来吧。”白京墨道：“要改变女子处境，从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或许我们终其一生，也无法彻底改变女子的命运。”

桑安挽着手中的铜板，拿起茶杯幽幽道：“但这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是啊。”其余二人点点头。

院中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花十娘抬起头望着北边的天喃喃道：“不知公主那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