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初见寒水(第2页)

只听一声洪亮的女声响彻观星楼。

“叶君桐！你又在这躲懒！”

叶君桐正和季寒水聊的欢猛地被这声音吓得浑身一抖，季寒水回眸只见一男子装束的少女手持一柄长剑而来，那人眉宇间英气十足，虽还年少却已能看出将领风范，季寒水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抖，一旁一直凝神打坐的许正延微微抬眸，唇角几不可闻的勾了勾。

霍云楚剑眉微蹙眼中盛着怒意。

今日父亲带她进宫和公主一同习武，爹爹让她看着公主不许偷懒，她原是打了包票的，只是在叶君桐去找皇后请安看小皇子时躲在屋檐下打了个盹，谁知叶君桐竟一去不回了，她找遍了公主寝宫和御花园都不见人，又不敢去皇后宫中怕万一叶君桐不在皇后会怪罪自己没看好公主。

结果爹爹回来后找不到公主果然动怒了，让她将公主找回来一同受罚，她又问了一圈才知道她和桑安来了观星楼。

叶君桐起身理了理衣衫，有些心虚但还是厉色道：“大胆！敢直呼本公主的名..”

她还没说完霍云楚就要上来，这些年两人感情愈发好，私下霍云楚也没这么多拘礼，对于这样的恐吓自然是不怕，叶君桐忙躲在冲上来的桑安身后，桑安伸手护着叶君桐准备迎接霍云楚的怒气，季寒水却忽然挡在了两人面前。

“姑娘提剑来我观星楼，气势汹汹不像是来找人的，倒像是来闹事。”

霍云楚正在气头上，面前忽的出现一道白色身影，她垂眸看着面前人，刚刚进门只顾着生气，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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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殿内，没注意到这里何时多了为仙气飘飘的女孩。

季寒水缓缓下拜：“在下司天监监正许正延弟子，季寒水，见过姑娘。”

霍云楚这才想起了，急忙行礼参拜。

“监正，寒水姑娘。”

许正延依旧稳坐不动只是缓缓点头，季寒水扫过霍云楚周身，脸上笑意更胜：“姑娘周身正气环绕，剑眉星目，今后或成不世之英雄。”

“只是今日提剑闯我观星楼，未免鲁莽，今后还需多静心自省，免得戾气过重，祸从口出，招惹无妄之灾。”季寒水不疾不徐的开口，霍云楚盯着面前这文绉绉的女孩，她生平最讨厌掉书袋的文人，可偏偏这人讲话她不觉得烦闷，虽从她进来起，这人阴一句阳一句说个不停，她却一点不想恼。

叶君桐适时出现，满脸笑意：“寒水姐姐可是国师亲传弟子，你注意点吧！小心，祸从口出~”说着，点了点霍云楚的胸口。

“寒水姐姐，我先走一步，改日再来寻你！”说罢，叶君桐带着桑安一溜烟跑出了观星楼。

“哎！你等等！告辞！”霍云楚转身去追，又想起什么转身回来行了个礼随后匆忙追了出去，季寒水回了礼注视着三人离去。

三人走后，她重回自己的位置，将茶盏一一收好。

此时静心许久的许正延才缓缓睁眼看着面前的季寒水开了口：“你觉这小将军如何？”

季寒水微微一怔，低头笑而不语。

“看出什么？”许正延有又问。

“紫薇降世，俨然真龙天子气，只是总觉得有一丝不妥，却又说不出为何。”季寒水将茶具收好思索片刻：“徒儿愚笨，还望师父赐教。”

许正延轻捋长髯，五年过去，他更显苍老了些，忽的他弓起身重重咳了两声，季寒水忙要上前，他抬手止住她，抬起头，眸中似有些浑浊之气。

“我曾卜过一卦，这一卦我窥见王朝百年气运，我也因此伤了根基。五年后皇城必有一劫，关乎黎民社稷，天下安定，若过了次劫，必将造福后世，天下太平顺遂，若不过，狼烟四起，生灵涂炭。”许正延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口茶，似是叹了一声，随后重重说道。

“这紫微星，就是变数。”

季寒水紧握的手微微一颤，抬起头看着师父，许正延望着她，那是她从未感受过的，犹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威压，她看见师父缓缓开口，一字一句，郑重无比。

“我已时日无多，待到我离去后。”

“寒水，你可愿祝她渡这一劫。”

季寒水只觉得胸口闷的难受，似有什么将要从体内喷薄而出，身体无端发寒，她暗自掐算，却无论如何算不出这命数。手在发抖，她只觉得背上起了薄汗，脑中却飞快闪过刚才叶君桐在自己面前的模样。

她实为一介孤女，出生后母亲血崩而亡，两岁上父亲离世，叔婶嫌她是女子无用便将她扔进弃婴塔，是师父及时赶到将她救了出来，逃出塔里时她曾回头看，那高高堆起的是无数女婴女童尸骨。

师父教她术数，带她入宫，她早听闻阳朝唯一的公主，乃紫微星降世，未来必定继承大统，金尊玉贵的人儿，见到她时，季寒水心中是有些许不安的。

可那人却明媚似阳光，粉白的一个小团子，举手投足间难掩的贵气，皮肤宛如一块纯洁无瑕的璞玉，见她第一眼，便亮着眼睛叫她姐姐，关于她的出生未有丝毫嫌弃之情，握住她的手软乎乎的，那么温暖。

在这沉闷的宫中，她的笑声，走路时摇曳的衣裙，是同沉闷宫墙不同的，一抹鲜活的红。

她听到自己微微发颤的声音。

似有什么指引，手中还未完全掐算出结局，她便做出了选择。

“我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