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恶战

公主停下脚步：“我有一言敢问杜大人。”

杜工部随之停下：“公主请说。”

“大人对此可是早有所料？”

杜工部扶了扶胡须点头道：“没错，确实早料到有人劫杀，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走，咱们先去叫些饭食。”说着话已经到了约定的客栈，杜工部在前公主在后，几人跨进堂中。

“小二，来些店中饱腹餐食，约摸二十人，多上些米饭，再煮些面来。”杜工部跟小二交代一声，小二连忙应了，给众人安排了一排位置，这便下了厨房。

安城靠近京都，百姓生活富足，因此饭馆驿站生意较别处好些，几人到堂中坐下，别桌也有人在用餐。看穿着应是某地行商。

两人不知说起什么，其中一人哀叹道：“唉，亏得血本无归啦，西京蒲州淹成汪洋，货都泡了汤。”

另一人劝他：“勿要多思，留得一条命再已是万幸。蒲州多少人家被水冲垮，能活下来不知几何。”

那人挑着素面，半天咽不下去，神情苦涩。

“如今一碗素面也不能天天吃了，以后日子可怎么过活？”

“从头再来就是。”另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想吃面兄弟请你。尽早归家吧，家中还等着你呢。”

许是想到家人，让对方心有慰藉，终于将那碗素面下肚。

公主收回视线，神色不愉。

杜大人给公主倒了杯茶：“出门在外，一切从简，昭武勿要嫌弃呀。”

公主先是一愣，而后领悟，双手接过茶杯道：“不敢！”

杜大人倒是顿了顿，眉眼间带上笑意：“昭武第一次出远门？”

公主略带羞愧，点点头。

杜大人道：“出门在外第一件事，便是不要太关注旁人。记住你的目的，其余都是动摇心智的东西。”

公主抬起头，杜大人年逾40，为人精干得很，行动间利落果决，与公主交谈时又带着和气，是个很有智慧的长者。

公主低下头端起茶杯敬他：“昭武受教了。”

杜大人捏着胡须缓缓点头，而后道：“我年长你许多，路上便唤我叔父吧。”

“叔父。”

公主非常配合，这令杜大人感到意外，公主虽有昭武封号却无品阶，但凭她嫡公主的身份，地位超群，在整个大楚找不到第二位，却仍能保持谦逊品质，实数难得。

正巧小二此时来送菜，不一会便摆满了几张八仙桌，恰巧杜大人的侍卫也都回来了，众人纷纷落座，尽快吃饭。

杜大人看样子心有成算，应是已经有了西京探寻的章程，这才不想暴露身份，主动让昭武公主喊他叔父，同时也让公主隐藏起身份来。

李墨对此甚为赞同，甚至一开始他便有此意，只是当时公主与杜大人尚在互相试探时期，不好开口，现下倒是顺理成章了。

众人在安城并没有待多久，杜大人的侍卫采购补充了一些必须品，吃了饭众人便打算继续上路。

安城没有京都大，所以跑马大半天便可穿城而过。

即将穿过安城时，杜大人提前给众人提了醒：“大家小心。”

刚出安城，顾平西与秦良玉便解开包袱，放出长枪滑入手中，李墨紧紧跟在人群中间，利用人墙保护好自己。

公主殿下与杜大人同行，公主虽然骑射功夫不如顾平西，可平日也不曾放松过练习，因此保护自己不成问题，只需防备着勿叫冷箭暗伤。

安城城门外尚有官兵把守，因此还不算危险，林中之人没有出现。

各个侍卫暗自警惕，一路护着杜工部与公主疾驰。

不出半个时辰，忽听顾平西沉声道：“来了！”

众人心头一凛，官道旁的密林中有人声传出。下一刻，杀机顿起。

咻！

又是一道冷箭！

顾平西急停勒马，马匹前蹄高高扬起，下一瞬枪花便至，箭羽立即被弹飞。

公主与杜工部立即下马闪到一旁，李墨护佑在侧，外围杜工部侍卫排成一圈，紧紧拥在杜工部身侧。

林中只这一道冷箭，便进入静谧。

所有人屏住呼吸，凝神观察四周。

“小心！”

急促女声响起，秦良玉第一次开口！

杜大人头一次听到秦良玉说话，尚在怔神之际，一道清脆地兵器碰撞声乍然响起！

“砰！”

火星四溅！

长枪与长刀划出刺耳声音，秦良玉手持长枪架住一柄长剑，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蒙面男人一击即退！

“上！”

蒙面男人一声令下，林中陡然窜出一群同样装束的人，很明显比昨夜人数要多。

顾平西立刻回援，与秦良玉各战一方，杜工部的侍卫同样加入战圈。副手夏继承道：“大人，先走为上！”

杜工部点头，带着公主与李墨企图从旁穿过。

然而，又一道冷箭射来！

公主倏然回头，林中尚有人在，正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