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神兵产业(第2页)
娘娘体恤,给加班费!
小厮递来的账本上,“蜂窝煤赏银”那栏用朱砂圈得通红,恰如他此刻发烫的脸颊。
他抬头望见琉璃厂方向的冲天炉火光,那边还有个半成品,想着就笑出了声——焦炭虽还没炼成,可这蜂窝煤的气孔倒像给赫舍里氏的荣耀开了扇窗,透过窗缝照进来的赏赐,比西洋琉璃镜里的月亮还亮堂。
这是成功的第一步,以后会源源不断的成功!
索额图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完全忘了自己的政治仕途规划一开始不是这么做的。
家里,索尼咳嗽着,心中不安,总觉得某个逆子似乎又做了蠢事。
一定是葛布喇!
翌日
乾清宫的鎏金珐琅香炉尚未添炭,康熙正对着奏折批阅,忽见珠兰带着人进来,身后春苒捧着个盖着锦帕的托盘。
他放下朱笔,嘴角噙笑:“今日怎得空,这般早过来?”目光却落在托盘上——锦帕下隐约是乌黑的饼状物,边缘竟有规整的孔洞。
珠兰福身行礼,亲手揭开锦帕,露出那块蜂窝煤:“皇上您瞧,这是索额图带着内务府匠人鼓捣出来的‘蜂窝煤’。宫里用不上这廉价东西,但宫外用着当是便利。”
皇帝兴趣不是很高,但捧场的点点头。
煤,能怎么着?
她指尖轻叩煤块上的圆孔,“您看这十二个眼儿,点火时空气顺着孔道往上走,火头比大块煤旺三倍呢!”她又拿起一旁的普通煤块对比,将蜂窝煤的好处说的头头是道。完后,还不忘说这都是索额图带着内务府匠人实验出来的。
康熙拿起蜂窝煤仔细端详,指腹摩挲着孔洞,抬眼,“这煤……造价如何?”他的聪慧,从来无需多言。珠兰的意思,他一听就明白。
煤,真能怎么着?!
珠兰笑道:“用煤粉掺和黄土制成,每吨成本八钱银子,算上模具和人工,顶多一两!”若是全由内务府包衣操持,实际成本还能再降,毕竟皇帝的产业不交税。若是皇帝可以让户部减免煤税,那其他人做蜂窝煤成本也可以降。
康熙瞳孔骤缩——他知今年直隶百姓用的普通煤块每吨需十八九两,内务府的银丝炭更达三十两,而这蜂窝煤若卖二两三两,百姓既能用得起,朝廷,不,内库还能盈利!
煤,真能怎么着!
想起前朝,户部挣钱,谁花都行,就是朕花不得!康熙一股子无名火就起来了,这帮昏官!
若这东西为旁人所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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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要演示一番。可这是皇后所献,她的脾气与葛布喇一样刚直,在皇帝充满猜忌的心中是可以信任那一小撮的。
他猛地起身来回踱步,龙袍扫过御案,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好!好个蜂窝煤!”他缺钱也缺名啊!
“若在京城推广,百姓过冬再不用为炭火发愁;若遍及天下……”康熙走到窗前,望着紫禁城的琉璃瓦,眼中迸发光芒,“这等利国利民之物,岂是寻常炭火可比?分明是上天庇佑,示以祥瑞!”
宫里的宫女太监都跪下了,高呼圣君,高呼祥瑞。
他转身握住珠兰的手,“你让索额图抓紧办:京中、直隶、山西等地煤炭产地、黏土矿脉全归内务府直管,务必压低成本,尽快让天下百姓用上这‘圣君炭’!”
啥玩意?圣君炭?你们大清人真会玩……
康熙掰着手指盘算:“银丝炭三十两一吨,百姓所用煤块近二十两,而这蜂窝煤成本仅一两……卖二两便是十倍利,且能惠及万民!”他越算越激动,喉头滚动,仿佛已听见天下百姓山呼“圣明君主”的声浪。
烛火映得他面颊通红,眼中别无他物,全然是对“千古圣君”之誉的向往,那乌黑的蜂窝煤在他手中,俨然成了丈量盛世的祥瑞之兆。
珠兰望着康熙因激动而发亮的眼睛,又低头看了看那块其貌不扬的蜂窝煤,心里暗忖:原只想献个冶铁副产品给索额图讨个赏,增加他工作积极性,竟引出这许多盘算。罢了,殊途同归,大家目标一致就行。
她见皇帝背着手在殿内踱步,不断计算着所得,龙袍下摆扫过地砖的声响透着急切,便敛衽一礼,声音恭谨:“遵旨。”
转身对女官春苒道:“你即刻去内务府传旨,着索额图总领蜂窝煤发行事宜,限半月内于京城全面铺开售卖,再行推广天下。”
春苒领命退下时,珠兰瞥见康熙正将蜂窝煤凑到烛火前细看,指尖穿过煤块上的圆孔,仿佛那不是黑黢黢的燃料,而是块能凿出盛世图景的璞玉。
她垂眸掩去唇角笑意——也好,这摊子繁杂事既有索额图这能臣操持,又合了皇帝的意,倒是省去许多周折。
她的能量结晶,也该有个一期结算了,这煤就正好,毕竟一年都没什么进账。
康熙摩挲着蜂窝煤上的孔洞,仿佛看到了无限的名与利。他忽然抬眼,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兴奋:“传旨!给索额图重赏!”
侍立一旁的梁九功忙铺开明黄圣旨,却见皇帝仍盯着煤块不放,龙袍袖摆扫过砚台,溅出的墨点在宣纸上晕开。
“赏白银千两,绸缎百匹!”康熙的指节叩在煤块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爵位先给他记在着——待他把这蜂窝煤铺遍京城、造福百姓,朕定要让赫舍里家的金册再添新章!”
这大饼画的,以后封索额图个啥好,煤男爵?
乾清宫内鎏金熏笼的炭火明明灭灭,康熙还在用指尖摩挲着那块蜂窝煤,煤块上规整的孔洞在烛火下泛着幽光,康熙的手泛着黑光。
爱不释手了么,您摸了煤,就不许摸我了哦。珠兰后退了两步,今天是新衣裳。
忽然,梁九功去而复返,在门外高声奏报,声音穿透厚重的宫门,带着一丝急促,“万岁爷,礼部有急报!荣国公贾代善薨逝,遗折已呈送上来。”
康熙握着蜂窝煤的手微微一顿,指腹下意识地划过煤块上的圆孔,眉头瞬间蹙起。
珠兰本没注意听,但是荣国公?国公贾?汉姓国公?稀奇啊。
这荣国公贾代善卧病已多年,算起来年纪比鳌拜等人还要轻上许多岁。皇帝脑海中倏地闪过,太皇太后早年与他讲贾代善和他堂兄贾代化随着父辈追随多尔衮入关的场景——当年在多尔衮主持朝政之际,力排众议赐下贾氏一门两国公,这对包衣出身的家族而言,简直是天高地厚的恩情。
但是这一家带着金陵同乡毫不犹豫背叛了多尔衮,站在了太皇太后这边。
然而,顺治帝亲政后,这曾跟随多尔衮的金陵四家族,却被从镶黄旗包衣改隶正白旗包衣。
太皇太后曾说,这四家皆有投机之心,忠心却比不上满洲奴才。估计,先皇对他们印象也不算太好。
从黄入白,虽说同属上三旗包衣,地位却明晃晃地降了下去,四家子弟也渐渐不再受重用,多数回了祖籍金陵。就算有公爵侯爵在身,没有实际职务,也是沉寂了。好在,命和富贵保住了。
康熙想到这里,心中不禁生出几分郁结:本朝初年,正是用人之际,这贾代善本有机会带领家族翻身,偏偏从顺治十五年起便称病卧床。
早年他掌管着一定的军事力量,在军中也有威望,却在四大辅臣争斗之时,选择明哲保身,既不向鳌拜靠拢,也不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只一味装病避世。
不是个胆小鬼,就是有怨!
“哼,包衣奴才也敢当缩头乌龟?”康熙低声冷哼,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出汗,沾染了煤黑,“比起朕的保姆孙夫人与曹家,这贾家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若不是念及贾代善的夫人史氏也曾给朕做过两年保姆,岂能容他们这般!”
珠兰听闻“荣国公贾代善和史氏”之名,心中猛地一动,只觉这称谓似乎与记忆中的某个故事有些联系,却一时想不真切。
她连忙凑到康熙身边,想看那遗折内容。康熙并未避讳,直接将折子递给皇后——这类遗折本就是提前写好,待其人故去后才呈送上来,内容多是些客套话。
珠兰展开折子,只见上面除了几句“感念天恩”“臣病体难支”的套话,核心意思有二:其一是贾代善自称当年爵位“虚高”,承受不起,恳请让儿子降等袭爵,且希望“多降几等”;其二则是他最大的愿望——恳请朝廷将家族从包衣旗抬入八旗之中。
“老匹夫想得美!”康熙与珠兰一起看完,忍不住冷笑出声,“还想拿爵位换抬旗?真是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