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皇后归宁(第2页)

 

索尼捋着斑白胡须听皇帝笑谈江南漕运,转而将茶碗往前推了推,釉面映出康熙指尖轻叩桌面的节奏。“记得顺治八年那会儿,”他忽然转了话头,“那位想把永平府的田全圈了,结果呢?”

 

康熙端茶的动作顿了顿,茶盖在碗沿划出半圈涟漪。

 

葛布喇正往铜鹤香炉添香,闻言手一抖,香灰撒在炭火星上腾起白烟——这典故他听父亲讲过不下十回,当年多尔衮急功近利圈地,反逼得汉民起义,最后还是太后出面周旋才压下事端。

 

“索大人是想说急不得?”康熙忽然笑了,指节敲了敲椅把上的云纹雕饰,“如今不比多尔衮那时,黄河堤工的银钱早备齐了。”

 

索尼眉头一跳,是呢,抄家皇后搞来的钱。您老人家是真好意思说啊,我都不想听。

 

珠兰眼角余光瞥见父亲与皇帝交换了个眼神:葛布喇眼皮微抬,皇帝嘴角笑意更深,分明是在说“又来这套老生常谈”。抽空看了眼系统面板,咿呀,端敏的数值涨的真快!

 

索尼这样的老人,察言观色已经退出他的世界有些日子了,他自顾自絮叨着。便如同他所言一般,朝中大部分老人是不赞同皇帝同时治河又治漕又增兵的。

 

钱是一方面,权是另一方面。

 

康熙的指尖在膝头敲了三下,这是他不耐烦时的习惯动作,而葛布喇恰好端起茶壶续水,壶嘴碰着杯沿发出轻响,巧妙盖过了那串节奏。

 

葛布喇见索尼捻着胡须又要开口说顺治朝旧事,慌忙抢在前面掀起茶碗盖,热气氤氲中故意让碗沿磕出脆响,“阿玛前儿还念叨柯尔坤从吕宋寄来的胡椒呢。”

 

索尼捻须的手顿在半空,康熙闻言果然转头望来,“赫舍里家还有人下南洋?”

 

“是去西洋的路上,路过南洋,四弟说在吕宋看见红毛夷人的火轮船,烟囱里冒的烟能把云彩染灰。”他眼角余光瞥见康熙指尖轻叩桌面,知道这话题比黄河堤工更安全,便又凑近半步,“五弟心裕更稀奇,跟着南怀仁神父学算西洋历法,昨儿还画了张月亮上的山。”

 

珠兰听见火轮船之言,其实应该是叫汽轮船。

 

汽轮船是一种以蒸汽为动力驱动的船舶,主要通过蒸汽机将燃料(如煤)燃烧产生的热能转化为机械能,带动螺旋桨或明轮转动,从而推动船只在水面航行。区别于传统依靠风力(帆船)或人力(划桨)的船只,汽轮船首次实现了动力的机械化,不受自然风力限制,航行更稳定、可控。

 

想了想自家在天津卫的造船厂,说是已经从葡萄牙人手里购置了蒸汽机的早期雏形。这可是好东西,令内务府采买一台回来拆吧拆吧应该能学到不少,最好是早早把效率更高的蒸汽机改良出来。

 

索尼忽然用茶盖拨了拨浮沫,碗里转出圈涟漪:“西洋人的玩意儿,终究是奇技淫巧。”

 

康熙却饶有兴致地往前倾身:“让你五弟把月亮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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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图拿来看,朕倒想瞧瞧。”

 

他们对船感兴趣不多,还不如对月亮有兴趣。

 

暖炉里的银丝炭爆出火星,葛布喇忙应声掀帘子出去唤人去后头叫。

 

珠兰望着父亲通红的耳根,他这招“家长里短”不能说使对了路子,但恰好给了祖父忖度皇帝之意的空间。

 

索尼若有所思,在家当老太爷时间久了,脑袋转的也有点慢。

 

康熙不急,扭过头与珠兰说起石榴树与和田玉,又说走时定要从赫舍里家的石榴树分一枝,栽到养心殿去。

 

珠兰笑,这个季节可分不了枝,她便说要去看看那树,先行告退。

 

康熙点头应允,索尼起身恭送。

 

珠兰前脚离家,后脚里面便传来说话声。

 

这是有话,不好叫我听了。不过没关系,我也有些事不好叫你们知道。

 

她带着吉雅与禄雅回了趟自己的院子,那里早就打扫的一尘不染,专供皇后归宁休息。祖母、额娘、三婶等女眷,都在此处等待,共叙天伦。

 

正厅,垂花门外忽然传来规整的脚步声,心裕穿着藏青色厚绸缎袍走进来,发辫梳得一丝不苟,袍角甚至没沾半点雪沫,袖口的褶子都熨帖得像用尺子量过。

 

“奴才赫舍里心裕,恭请皇上圣安。”他跪地行礼时,额头距地砖三寸,恰好是《大清会典》里规定的文臣标准。

 

康熙放下茶碗的动作顿了顿,“起来吧,听说你跟着南怀仁神父学了西洋历法?”此子,居然是如此个性。不像索尼,也不像葛布喇。武将家里,出了个规矩大的书生。

 

心裕叩首起身,神态从容,脸上全然是文人对自家所学的自信,“奴才近日在算徐光启所做的《崇祯历书》,发现西洋人算的木星公转周期,比《大统历》精确三分十二秒。”虽然自称奴才,却没有卑躬屈膝之感。

 

康熙见他侃侃而谈,模样与经年治学的夫子似的,便晓得他这是研究学问太专注了,有点老学究不通俗礼的架势。

 

索尼捻着胡须的手忽然停了——这小子前年还在青楼里打马吊,此刻却能随口说出历法数据。就说也是不务正业吧,比走马斗鸡也强。

 

葛布喇忙打开紫檀木匣,露出一副卷轴,“这是心裕画的《黄道十二宫图》。”

 

“钦天监的周监正前日还说,”康熙用指节敲了敲卷轴中土星的环带,“西洋人的望远镜能看见月亮上的山。”

 

心裕立刻接口:“奴才用南怀仁神父的伽利略望远镜看过,月面暗斑实为环形山阴影,直径最大者可容直隶一省。”

 

康熙又问些历法天象知识,甚至是海图之类的,他都能对答如流。

 

当心裕告退时,步幅大小分毫不差,靴底踩出的雪印连成笔直的线。

 

康熙望着他消失在垂花门的背影,忽然对葛布喇笑道:“让他年后去钦天监当值,跟西洋人较较真。”

 

索尼激动得喉结滚动,为心爱的小儿子求个实缺,是他最想做的事。虽说钦天监不是他属意之地,但入朝以后再调派就是了。

 

珠兰与祖母等人叙话,余光瞄到系统界面上,心裕的学术潜力值正从72飙升至89,那串代表运算的数据流,此刻正幽幽渗入赫舍里氏的血脉。

 

康熙用指节轻叩着《黄道十二宫图》边缘,羊皮纸在暖炉火光下泛着蜜色。他抬眼望向梁上“鸿禧”匾额,“这匾额还是世祖爷亲题的吧?”

 

索尼慌忙起身整理衣襟,三眼花翎扫过屏风上的云纹:“世祖爷说,赫舍里氏的福气,全在''忠''字上。”

 

葛布喇顿了顿,这话他听父亲念叨过千遍,却不知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康熙笑了,指尖划过图中代表土星的符号,“心裕倒像这土星环,看着散,心里有章程。”

 

索尼连着点头,皇上哪里是在说心裕,是在说他们这帮老不死的啊心里想太多,还瞎串联。

 

“元年黄河决堤时,”康熙端起茶碗却不喝,让热气在眼前织成薄雾,“朕夜里翻奏折,看见索大人的朱批,却是比旁人多了三个''急''字。”

 

索尼的胡须颤了颤,那夜自己写废了七张奏稿,这是点自己呢。

 

他踹了葛布喇一脚,葛布喇适时跪下,脑袋发蒙,额头触到冰凉的青砖,只好顺着父亲的话说,“赫舍里氏世代蒙恩,肝脑涂地不足报......”

 

“起来吧。”康熙一把拉起葛布喇,拍了拍他的臂膀,“赫舍里的福气还在后面。”

 

索尼已经明白今日天子到访的深意,朝中有些老臣暗中勾连,要抵制皇上的策略,自己这把老骨头也该动一动,为陛下尽忠了。赫舍里族人,还是听我的,姻亲故旧都能说上两句,上三旗也有几分薄面,咱定然为主子分忧。

 

葛布喇全程不在线,索尼与康熙都晓得他直性子,达成一致后便不再打哑谜,转而说起家长里短了。

 

康熙之所以走这一遭,便是要用索尼的老关系老人脉,疏通分化朝中顽固守旧势力,这事儿刚正的葛布喇做不了。虽然他脾气大,不代表他没脑子。私底下他还是愿意寻个人出来,回旋一些的。

 

与索尼一番交谈,康熙确定,赫舍里从老到少,还是听朕的。

 

虽说他不怕正面刚,但他也不是食古不化之人。既然提前知道朝中那几块料要搞事,分化掉就是了。他手里有了钱,就不至于受制于朝臣,这几日不上朝人也平和一些。

 

珠兰揽着两个幼弟,听他们说话,嘱咐他们好好习武,哥俩言听计从,连连点头。

 

祖母大佟佳氏啧啧称奇,这俩混世魔星自从到了他们院里由索尼教导,脾气上来连祖父都敢顶两句,偏生索尼还夸他们有乃祖之风。结果,在姐姐面前竟俯首帖耳了。

 

俩人表现出来非凡的武将天赋,还是智将与勇将都有,索尼听闻后亲自把两个孙子带在身边教导。他们母亲小佟佳氏才算松了口气,不怕葛布喇把儿子带沟里去了。

 

角房里,寿春等人则与吉雅两个叙旧,主要是吉雅在复述主子的话,寿春在听。

 

翻云会那边,是寿春与富春两个串着线,捏着资金来源,就是捏着这等秘密结社的命脉。

 

河工之事,主子要掺和,那就得掺和的正好。

 

至于怎么掺和,就是考验她们的办事能力了。

 

珠兰为了省心,给她们都没少加点,武力值之外,她们也不是全没脑子。

 

她看着系统,索额图的忠诚值也在今日缓慢爬升到了60,自此赫舍里府中便无一人不在系统加点范围中了。

 

赫舍里,只能听我的。

 

索额图:是,是,是,这炮筒子我从哪里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