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皇后之选(第2页)

 

回寿康宫后,珠帘轻响,珠兰、塔娜和阿日娜苏进来请安。

 

塔娜怀里抱着只雪白的京巴犬,犬儿颈间系着的红绸带,正是三日前仁宪皇太后赏赐的物件。

 

“太后娘娘,阿日娜苏姐姐新学了马头琴曲!”塔娜脆生生的声音打破沉默,她拽着阿日娜苏跪在软垫上,从袖中掏出块绣着蒙古纹样的帕子,“这是我们照着太后娘娘裙子上的样子绣的。”

 

仁宪皇太后接过帕子,指尖抚过细密的针脚,绣着的草原格桑花栩栩如生。

 

阿日娜苏适时用蒙语轻声道:“愿太后娘娘得长生天庇佑,福寿安康。”

 

系统监测到【太后好感度】数值在两人间跳动,珠兰垂眸掩住唇角的笑意——她特意安排塔娜跟着蒙古教习苦学礼仪,又让塔娜每日缠着太后说草原趣事,如今终于初见成效。

 

无论将来如何,她们姐妹的前程总是栓在皇室的,与这位太后亲密些没坏处。

 

慈宁宫,太皇太后手中佛珠突然停在某颗上,她想起顺治年间那场风波,皇后的废立几乎动摇国本,如今她要的不仅是个能入主中宫的女子,更是能制衡朝堂的棋子,也是皇帝甘心接受的妻子。

 

乾清宫的灯火彻夜未熄,康熙盯着案头的奏折却心神不宁,只得强迫自己进入状态。他对自己要求极高,每日都在用心学习,从不懈怠。单这份儿用功和自控,就是一般富贵少年比不得的。

 

晌午,康熙将最后一份奏折批复完毕,望着乾清宫朱红的廊柱发怔。

 

自从生母离世,这偌大的宫殿愈发显得冷清。他忽然想起几日前太后送来的羊肉羹,鬼使神差地起身,带着小太监往寿康宫走去。

 

这算放纵吗,对康熙来讲,做一次计划外的事,便是放纵了。

 

踏入宫门,便听见悠扬的马头琴声。

 

康熙放缓脚步,透过雕花窗棂望去,太后正靠在软垫上,来自科尔沁的阿日娜苏格格跪坐在下方拨动琴弦,赫舍里家的塔娜格格则歪着头,认真地跟着哼唱。

 

阳光透过窗纸洒在三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恍惚间竟像是寻常人家的祖孙闲话。

 

“皇上?”守在门外的宫女正要通传,被康熙抬手制止。

 

皇帝的威严与日俱增,压的宫女张口结舌,只能低头后退。

 

他轻手轻脚走进内殿,仁宪皇太后闻声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些年她虽贵为太后,却极少有与皇帝独处的机会。

 

直到太皇太后首肯,她才敢将对晚辈的关切化作几日一碗热汤、几句叮嘱。

 

“皇帝怎么来了?”她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欣喜。

 

玄烨看着案上摆着的奶皮子和奶酪,为自己的突然造访,感觉有些局促,“儿子...想来陪陪皇额娘。”他毕竟还年少,未曾修炼到家。心态上,还不曾发展到朕心即天心的终极。

 

他在软垫上坐下,塔娜立刻捧着一块奶皮子凑过来,“皇上尝尝,这是太后教我们做的!”姐姐说了,遇见皇上,要有礼貌。

 

康熙笑着接过,葛布喇的二女儿与他不甚相像。

 

阿日娜苏放下马头琴,用蒙语轻声说道:“刚刚,太后说起草原上的赛马会,可热闹了。”她的声音,不自觉的甜蜜了起来。

 

皇帝的长相,并不难看。在阿日娜苏见过的少年中,皇帝生的可算清俊。

 

仁宪皇太后眼神柔和起来,开始讲述自己幼时在草原上的趣事,讲到兴起处,还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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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套马的动作,惹得塔娜与阿日娜苏咯咯直笑。

 

康熙听着听着,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太后的声音不似往日在太皇太后面前的拘谨,而是带着被准许亲近孩子们后的释然与鲜活。

 

“皇帝若是烦闷,便常来坐坐。”临走时,仁宪皇太后将一包奶干塞进他手中,“这些日子见你总熬夜,可要多保重身子。”

 

康熙握着还带着暖意的奶干,望着太后鬓角的白发,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一个人总要被旁人影响,如果你无法直接影响他,不如从他的身边人下手。

 

珠兰垂眸盯着康熙的数值,在计划b里,塔娜是最合适的棋子。

 

少女天真烂漫的模样极易讨太后欢心,而她早已通过系统模拟出无数种场景,确保塔娜在太皇太后面前也能展现出恰到好处的乖巧。

 

只是皇帝对塔娜的亲密指数,始终不算高。他大概年纪还小,对甜妹不太感兴趣。

 

另一边,葛布喇给太皇太后请安归来,特意绕道来见珠兰。

 

他倚着廊柱,望着庭院里盛开的海棠,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神态却坚定,“放心,阿玛定会如你的意。给你寻个良人,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压低声音,“你出宫后,便是嫁人了,也可常回家看看。”

 

珠兰心头微动,面上却只温顺地点头。

 

她当然明白其中深意——与皇帝年纪相仿的塔娜入宫为后,赫舍里氏一族便能稳坐外戚之位。

 

她作为长女,在宫外嫁个好人家,既能延续家族人脉,又可从宫外为塔娜提供助力。这是祖父最稳妥的安排,也是她一直以来盘算的计划b。

 

但是,事情当真这般简单吗,按照系统数据分析,太皇太后的认可度中,她是高过塔娜的。

 

慈宁宫,铜胎掐丝珐琅香炉飘着龙涎香,太皇太后手中的蜜蜡佛珠在烛火下泛着柔光。

 

康熙望着祖母眼角的皱纹在阴影里忽明忽暗,听见她慢悠悠开口:“索尼称病闭门不出,书房里的密信往来可没断过。遏必隆那老狐狸,今日给鳌拜贺寿,明日又往葛布喇府上送春茶。苏克萨哈...”她顿了顿,佛珠突然停在某颗上,“怕是撑不过冬天了。”

 

少年天子攥紧龙袍下摆,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葛布喇昨夜送来的密折还藏在他靴筒里——鳌拜私铸兵器的工坊已被探明位置。

 

“皇后人选,是后宫换前朝的秤砣。”太皇太后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庭院里将谢的花儿,“遏必隆的女儿萨琳...”

 

她话音未落,康熙突然抬头:“孙儿不要!”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玄烨想起萨琳在御花园抚琴的模样,确实动人,可若要拿帝王尊严去换取钮祜禄氏的支持,他做不到。

 

“孙儿有葛布喇,有一干忠臣良将!”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子发誓要破茧成蝶的倔强,不比历史上的孤立无援,此刻的皇帝当真是有底气的。

 

葛布喇虽然只有一人,却无意中集聚了一股势,一股保皇之势。他结党与否,不影响旁人向他身后的皇权靠拢。

 

皇帝依靠这股势,在不停成长,也筹谋了不少大事。不止在赫舍里,也不止在佟家,更不止在宗室。

 

太皇太后转过身,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正因葛布喇忠心耿耿,选他女儿入主中宫才最无用。”

 

她缓步走到玄烨面前,佛珠垂落在少年天子颤抖的肩头上。

 

康熙猛地抬头,记忆翻涌,珠兰的眉眼轮廓与葛布喇如出一辙。他听见自己沙哑着开口:“正因为葛布喇忠义无双,朕才要选他女儿!让天下人知道,忠心者必有厚报!”

 

太皇太后瞳孔微缩,良久,忽然轻笑出声:“那便选他的小女儿塔娜,与你年岁相当...”

 

“不。”康熙挺直脊梁,“珠兰有母仪天下之姿。”

 

慈宁宫陷入死寂,唯有香炉里的香灰簌簌落在青砖上。

 

太皇太后盯着孙儿眼底的执拗,想起顺治帝当年执意废后的模样,指尖的佛珠几乎要被捏碎。最终,她长叹了口气:“这皇后,可是你自己选的。”她的声音带着警告的意味,“莫要学你父亲,将中宫当成儿戏。”

 

皇帝叩首时,额角触到冰凉的青砖。

 

他认为,这是抗争。不仅为自己争得了选后的权力,更表明自己绝不受胁迫的姿态。

 

此时的康熙,比历史上少了隐忍,多了自信。

 

珠兰跪坐在寿康宫东暖阁的软垫上,表面上专心致志地陪着太后刺绣,视网膜上却不断闪烁着系统提示。

 

太皇太后与皇帝的数值都在波动,当【皇帝-葛布喇亲密度】数值第三次剧烈闪烁时,绣针在她指尖微微一顿——她太清楚这种异常意味着什么,这是皇帝心中在考量葛布喇的地位,连续三次剧烈闪烁,十有八九是关乎皇后人选。

 

皇帝离去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回廊尽头,慈宁宫的金烛台突然爆出一朵灯花。

 

太皇太后望着少年天子消失的方向,指尖摩挲着佛珠,直到苏麻喇姑捧着奶茶盏躬身而入。

 

“这奶皮子是新打的,您尝尝。”苏麻喇姑将茶盏搁在檀木几上,氤氲热气模糊了她眼角的细纹。望着主子若有所思的神色,她忽然轻笑出声:“方才听着殿里动静,就猜着是为了皇后人选。”

 

太皇太后终于收回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知道你也喜欢珠兰那丫头。”她端起茶盏轻抿,茶汤映出苏麻喇姑微微惊讶的表情,“那日见你教她辨认西域进贡的香料,倒比教玄烨读书还上心。”

 

苏麻喇姑眼底浮起柔和的光,想起珠兰蹲在香料库里认真记录配方的模样,连鬓角沾了香粉都不自知。“格格说得是,”她取过帕子替太皇太后擦拭茶盏边缘,“那孩子伶俐通透,倒真有几分您年轻时的风采。”

 

鎏金香炉飘起袅袅青烟,将两人的影子叠映在绘着百子千孙图的屏风上。

 

太皇太后望着摇曳的烛火,忽然想起多年前,也是这样的春夜,她与科尔沁的姐妹们围坐在毡帐里,谈论着未来的夫君与草原。“我是最喜欢她,温和柔顺,体贴入微,”她的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笑意,“既讨得了玄烨欢心,又能牵住索尼,这样的妙棋,上哪儿找去?”

 

葛布喇不用牵,还有一只老狐狸索尼,不选他的孙女,他就得出招了。可是,选哪一个孙女,却由不得赫舍里家选。索尼舍不得的那一个,就是必须要进宫的那一个。而且,她本也没想把另一个放出宫。

 

苏麻喇姑低低笑出声,取过篦子替主子梳理斑白的鬓发。

 

窗外夜风掠过海棠树,将满院花香卷进殿内,混着奶茶的甜香。

 

珠兰的手指骤然收紧,视网膜上刺目的红光几乎要穿透瞳孔——【皇帝-珠兰亲密度】的数值条竟突破了60,在系统界面上诡异地闪烁。

 

窗外的蝉鸣声突然变得刺耳,她看着这远超预期的数据,意识到慈宁宫那场密谈的走向已偏离预设轨道。

 

“姐姐可是累了?”塔娜捧着新摘的花朵进来,发间的珍珠步摇随着步伐轻晃。

 

珠兰望着这张天真无邪的脸,摇了摇头。系统突然弹出警告:【关键变量发生偏移,计划b成功率下降至37%】。

 

她指尖在袖中飞速滑动,调出所有关于皇帝的情感数据模型。当看到【葛布喇-皇帝忠诚度】与【珠兰-皇帝亲密度】的共振曲线时,终于恍然大悟——是父亲的存在影响了皇帝的选后决策。

 

她看向镜子,塔娜像母亲,而她像葛布喇。

 

启动planA,她调出早已准备好的预案——那是在皇后人选存在变数时,以自身为筹码的终极方案,唇角勾起与葛布喇如出一辙的弧度。

 

系统再次弹出提示:【太皇太后对珠兰关注度上升23%】。珠兰望着不断跳动的数据,将发间的玉簪又扶正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