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2章 患者苏醒
下完银针,周林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黑乎乎的小圆球,小心的摆放在患者额头银针的下方。
陈晓虹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出口询问,“这是什么东西?”
“黑猫瞳。”周林平静的说道。
陈晓虹一凛,往前凑了凑,仔细看那玩意儿,却看不出个所以然。
所谓黑猫瞳,大概是黑猫的眼珠子吧。
心说这家伙哪儿搞来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刚才扎针,很明显是医疗方面的行为,现在弄个什么黑猫瞳,大概跟驱邪有关。
接下来是不是该跳大神了。
随后周林从桌子上拿起一根手臂粗的黑色棒子,陈晓虹马上猜到是什么,便问:“这是黑驴蹄子吧?”
周林没搭话,只是点了点头,便将黑驴蹄放在老者的小腹上。
然后从桌子上拿起一只白色瓷瓶,拔去瓶口木塞,用棉签伸进去,沾满红色的粘稠液体,开始在老者身上涂画。
陈晓虹越看越觉着诡异,再次忍不住出口,“瓶子里是血么?”
周林道:“黑狗血。”
陈晓虹叹道:“我就知道,黑猫瞳、黑驴蹄、黑狗血,接下来还有什么?你们跳大神的,是不是都只有这几招?”
“你才是跳大神的,哥是老中医!”周林道。
“切,没听说过中医还会驱邪。”陈晓虹不屑道。
“那是你见识少,不晓得医道不分家,道家最擅长的就是驱邪捉鬼了。”周林道。
陈晓虹忍不住笑了,“呦呵,不知道你还是修道之人呢,也是家传的?”
“当然。”周林道。
陈晓虹又问,“既然是家传,不知道除了你和你外公,家里还有谁学了这些?”
周林道:“还有我爹。”
“不是说你外公传了你嘛,可没说你爹也会行医。”陈晓虹十分惊讶,后悔应该把他爹请过来看病,肯定比这家伙靠谱。
却不料周林摇起了头,“我爹只修道,没学医。”
陈晓虹一听就没了兴趣,道:“那可惜了,他要是学了医,不管是社会地位还是财富,肯定都比学道强。”
周林看她一眼,淡淡道:“他做生意,连我都见不着人,哪有时间给人看病。”
陈晓虹马上想起他刚拿出两千万的银行卡,顿时羞愧的满面通红。
人家做生意能给儿子几千万的零花钱,说明生意大的不得了,又怎能看得上做医生的那点收入。
而且只要不偷税漏税,钱就赚的光明正大,可比医生们那些见不得光的灰色收入强多了。
于是讪讪的笑了笑,道:“我都忘了,你可是个富二代呢,你爹是做什么生意的?”
“开拍卖行的。”周林道。
陈晓虹对于拍卖行业不太了解,便问道:“拍卖行很赚钱么?”
“还行,两头吃,跟中介差不多。”
周林说着话,手上没停,很快在老者身上画出许多奇奇怪怪的图案。
盖上瓶塞,将瓶子放回桌子,从药箱里取出一双塑胶手套戴上,这才走到窗前,拿起装着陈晓虹粪便的塑料杯。
陈晓虹感觉脸上有点发烧。
接着就听到对方的调侃,“没想到女神的屎也是臭的,口罩都挡不住,唉,你在我心中的女神滤镜碎了,好伤心。”
“滚,人吃五谷杂粮,谁的屎不臭!”
陈晓虹啐了一口,正要再说,却见他用棉签在杯子里蘸了一下,竟然掰开患者口腔,将棉签伸了进去。
顿时头皮都炸了,上前一步怒道:“你干嘛!”
“闭嘴,别添乱!”周林拿着棉签一通搅和,然后连着塑料杯一起扔进垃圾筐。
陈晓虹颓废的后退两步,感觉完了,这下可惹了大祸,若让汪院长或者其他亲属知道,非不死不休不可。
周林摘下手套一并扔进垃圾箱,用消毒液清洗了一下手掌,然后回到桌前。
从桌子上拿起一块挂满小铃铛的牛骨,轻轻晃动了一下。
清脆散乱的铃声“铃铃铃”的响了起来。
蜡烛的火苗猛然窜起老高,随即一道痛苦的呻吟从病人身上发出。
陈晓虹浑身汗毛乍竖,惊恐的看着床上的病人。
这声音可一点不像是老人发出,听起来更像是某种可怕的动物。
周林没有被声音干扰,手上不停轻晃牛骨,右手从桌上拿起一柄铜钱编制的小剑,口中念道: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玉清敕令,邪祟现形!”
念及此处,手臂一挥,剑指老人,左手牛骨已然换作一张淡黄色的符箓。
“天清地宁,日月辉映!
罡风浩荡,涤荡幽冥!
五方雷神,听吾号令!
霹雳一震,万魔束形!”
手腕一抖,符箓飞起,被剑尖一挑,化为粉尘,剑身顿时被一层层肉眼可见的电弧包裹。
周林从桌子后面走出来,围着病床绕行半周,挥剑在病人身体外围虚砍。
一个又一个痛苦的嘶吼从老者身上发出,而老者却始终闭着嘴,没有开口。
很明显并不是病人发出的声音,就好像在他身体内藏了好几个凶恶的邪祟。
陈晓虹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站到了门口,两条腿开始发抖。
此时周林手上又出现一张符。
“九幽沉滞,速返酆庭!
三昧真火,焚烬无形!
天蓬天猷,真武佑圣!
四值功曹,护法卫庭!”
念到这里,周林将左手符箓往剑上一抹,火焰顿时从剑身燃起。
周林用力向老者虚斩,在空中留下一道火光。
口中大喝:
“吾奉三清道祖急急如律令!
破!秽!散!净!”
话音一落,老者大叫一声猛然坐起,惊恐的四下张望,大口喘着粗气。
一眼看到手执火剑的周林,又是一声大叫,疯狂蹬腿后退,口中颤声说道:“别杀我!别杀我!”
周林手上一挥,剑上火焰熄灭,转身便去桌上收拾东西。
陈晓虹的大脑迅速从宕机中恢复,哆哆嗦嗦的走上前,声音也带着颤抖,“汪爷爷,是我,晓红啊,没人杀你,这是医院,我们在给你治病呢!”
老者好半天才认出她是谁,顿时安心不少,“晓红啊,我这是怎么了,刚才做了个噩梦,吓死人了。”
“爷爷,你生病了,昏迷了半个月,刚刚苏醒,身上还插着针呢,先躺下来别动,待会儿给你做个全身检查。”陈晓虹道。
“生病了?”
老者吁了口气,果然看到身上插了好多针,再看看四周环境,又多看了周林一眼,慢慢躺下去,“我说怎么在医院呢,我儿子呢,他怎么没陪着。”
“他在外面呢,等会儿就进来。”
陈晓虹安抚了两句,转身到周林旁边,轻声问道:“好了么?”
周林点头,将东西一一收入药箱,然后走到病床前,道:“老爷子,我给你拔针。”
老头“哦”了一声,身体没动,却咂了咂嘴,道:“嘴里什么味道,给我吃药了?”
陈晓虹一阵紧张,不知该怎么回话。
周林伸手开始拔针,口中解释,“你半个月没刷牙了,嘴里能没味儿嘛,身上也脏了,回头检查完,让你儿子带你去澡堂好好洗洗。”
“我刚苏醒,今天就能出去泡澡么?”老者问。
“洗澡肯定行,待会儿我给你开个方子,回家调理几天,到时候跳广场舞都没问题。”
“行行行!谢谢你了小伙子。”
拔完针,周林从床上找到掉落的黑猫瞳和黑驴蹄,一股脑塞进药箱。
然后将药箱拎到外间,从里面拿出纸笔,研墨开始写药方。
陈晓虹看老者精神头不错,便赶紧去卫生间洗了条热毛巾,给老者擦掉脸上和身上的黑狗血迹。
又倒了杯水过来,给老人漱口。
结果老头口渴,漱了几下直接咽了下去,可把陈晓虹恶心的不轻,却又不敢说出实情。
到了此刻,周林的治疗已经完成,经他同意后,去大门口搬开椅子打开门,却没看到汪崇山在外面等候,只好打电话通知。
看时间,算上她上卫生间准备材料,一共才用了二十多分钟。
那边汪崇山一听父亲醒了,顿时一路小跑着过来,身后跟着科室领导和值班大夫。
浩浩荡荡一群人,进门谁都没有关注外间写药方的周林,全都进入病房。
一番常规检查,初步判断老爷子一切正常,汪崇山终于放下心,出来找到周林,热情的握住其双手,道:“感谢!实在是感谢,那个……”
话说一半目光看向跟出来的陈晓虹。
陈晓虹明白,马上提醒,“周林。”
汪崇山立即接上,“对对对,周林同学,太感谢了,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你要的条件明天一早我就去办,以后只要有用的着的地方,你找我,能办的绝无二话。”
周林不动声色的抽出手,拿起写好的药方,道:“院长客气了,这是后期调理的药方,几副药吃完,老爷子的身体就能恢复如初。”
“好!好!好!”
汪崇山连续三个好字,接过药方,却顺手递给陈晓虹。
陈晓虹明白,这是让她去抓药,并且还要熬好送过来,便不动声色的接过去。
周林见已事了,背起药箱告辞。
汪崇山没有挽留,又感谢了好几句,还主动跟他交换了联系方式,将人送到门口,让陈晓虹送送周林。
两人从病房出来,一路无言,仍是去了运送垃圾的电梯间。
看到四下无人,陈晓虹这才问道:“你实话跟我说,刚才的事情,是真有邪祟,还是你装模作样的糊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