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奋码字人 作品

第五十八章:我有一首诗,想念给诸位听(第2页)

    这个世界的诗人,多是用文气演化山河之壮丽,将士之凯旋,美女之妖娆。

    却鲜少有人用文气,来表现一个底层人民的生活。

    以至于当人们看到卖炭翁的形象之时,竟然生出一种不真实感来。

    “底层老百姓生活有这么苦吗?”

    许多人甚至大开眼界。

    可威武候,却仍旧是一副愤怒的样子,这什么破诗,并不能让他有丝毫的动容。

    这些底层的蝼蚁,是死是活,跟他有关系吗?

    黎民如蚁,上位者怎会在意蚂蚁的生活?

    然后他很快就发现他错了,确实跟他有关系。

    因为叶宁再次念道。

    “翩翩两骑来是谁?威武候府白衫儿。”

    “手把文书口称敕,回车叱牛牵向北。”

    文气再度涌动。

    下一刻场景就变了。

    就看到李三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走来,他领着一伙人,手一挥,连牛带炭一起拉走。

    整个过程非常的短暂。

    短暂的好像这真的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别念了!”

    然后威武候却是脸色巨变。

    他无法与卖炭翁共情,但他却能知道这首诗所带来的巨大危害!

    诗词是最容易流传的东西。

    一首好的诗词,会随着诗词里所描述的背景故事,流传千古。

    本来他觉得叶宁的这首诗不会有那种魅力。

    但是听到了后面,他改变了想法。

    因为他看到了群众的反应。

    老百姓们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个个僵在原地,然后眼泪流淌了下来。

    他们看到了卖炭翁的命运,联想到了自己。

    是啊,我们的生活不就是那样吗?

    一边承担着苛捐杂税,一边努力的劳动。

    可是就在收获劳动果实的时候,还要小心翼翼,因为极有可能会出现如卖炭翁遭遇的那种事情。

    他们被欺压惯了,但并不代表他们就不会生气,不会伤心。

    他们也是人。

    卖炭翁悲惨的命运,映照的何尝不是他们自己?

    “一车炭,千余斤,管事驱将惜不得。”

    一车的炭,一千多斤,管事硬是要赶着走,老翁是百般不舍,但又无可奈何。

    只能颓然的坐倒在地,黑色的手指捂住脸颊,泪水从指缝流淌出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度过这个严冬。

    更不知道该如何和躺在病床上的妻子交代。

    见到这一幕,百姓们的哭声陡然之间放大。

    哭声震天。

    这不是卖炭翁的经历,而是他们的遭遇。

    他们的过去,现在,未来,都有可能经历这样的事情。

    如何能不感同身受?

    叶宁的这首诗,写的不是其他,而是劳苦大众。

    可事实上,这首诗还差了最后一句。

    最后一句是:半匹红纱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

    那拉走木炭的人,还留下了半皮红纱,挂在牛头上,算是报酬。

    这句话叶宁没有加。

    因为李三根本没有给任何报酬,他是连牛车带木炭一起拉走。

    可以说把事情给做绝了。

    因此卖炭翁才那么绝望,甚至冒着生命危险找上监察院。

    “好诗啊!”

    蔡向高第一个称赞。

    他向叶宁拱手行了一礼。

    “好一首卖炭翁,大人之才,开我大周诗词之潮流!”

    从未有人用这种方式,质朴的,直接的描述一个底层百姓的境遇。

    在蔡向高看来,这首诗的问世是石破天惊的。

    “恭喜大人,开诗道之潮流!”

    文人们纷纷拜下。

    他们的心情复杂。

    因为对于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来说,其实并不知道老百姓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如今通过叶宁看了,心中五味杂陈。

    原来百姓们的日子,过的竟然是这般凄苦。

    “叶宁,你该死!”

    他人的感动和思考,换来的是威武候前所未有的愤怒。

    他恨啊!

    这首诗问世,他算是彻底毁了。

    前面说了,一首好的诗词,魅力是无穷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仅不会失去光彩,反而会更加夺目。

    卖炭翁是一首好的诗词吗?

    从辞藻之华丽来看,当然不是。

    可辞藻华丽的诗词是给读书人看的,而卖炭翁是写给劳苦百姓的。

    用词简单,质朴,普通百姓听了,便能感同身受。

    这首诗一定会在百姓之中流传。

    千古流芳。

    万世佳话!

    每个千古流芳的故事,总有那么一个反派人物。

    毫无疑问,这个人正是他威武候!

    他不怕别人唾骂他。

    但并不代表,他就想遗臭万年。

    挨一时之骂,和遗臭万年,这完全是两码事。

    可是叶宁的这首诗,却是死死的把他钉在了耻辱柱上。

    文人的笔,比刀还锋利!

    威武候暴怒,他嗜血的盯着叶宁。

    “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