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萌轩 作品

1874.第1874章 被踢屁股(第2页)

 第四天夜里,他们终于找到一处无人看守的边境段,成功穿越进入美国境内。

 “欢迎来到美利坚。”老马苦笑着说,他的脚已经磨出血泡。

 他们沿着公路走了几个小时,终于遇到一个加油站。

 老马用蹩脚的英语向店员借电话,联系上了他在洛杉矶的表弟。

 “他说会派人来接我们,”老马挂断电话,“但要明天才能到。”

 当晚,他们在加油站后的树林里露宿。

 自从穿越而来,苏宁第一次睡了个相对安稳的觉,梦里却是这具肉身家乡的稻田和父母期盼的面容。

 第二天中午,一辆面包车停在加油站。

 一个矮胖的华裔男子走下车,用福建方言喊道:“谁是老马介绍来的?”

 就这样,苏宁踏上了前往洛杉矶的最后一程。

 面包车开了六个小时,窗外的景色从荒漠变成郊区,最后是繁华的都市。

 “到了,”司机停在一栋破旧的公寓楼前,“老马的表弟在这里等你们。”

 一个满脸油光的中年男人迎上来,自称陈老板。

 他上下打量着苏宁:“你就是新来的洗碗工?”

 苏宁点点头。

 “包吃包住,月薪一千五,一千二还债,三百零用。”陈老板语速飞快,“每天工作十二小时,没有休息日。干满三年,债务还清,我给你办绿卡。”

 苏宁想抗议这不公平,但看到陈老板阴冷的眼神,又想起自己非法移民的身份,只能再次点头。

 “很好,”陈老板露出满意的笑容,“今晚就开始工作。餐馆叫‘金门饭店’,在唐人街。”

 当天晚上,苏宁站在“金门饭店”油腻腻的后厨,面对堆积如山的脏盘子,开始了他在美国的

第一份工作。

 滚烫的洗碗水烫红了他的双手,厨房的油烟呛得他不停咳嗽。

 但最让他难受的是厨师长时不时踢他屁股,骂他动作太慢。

 凌晨两点,餐馆打烊。

 苏宁被带到一间地下室,里面摆着六张双层床,已经睡了五个人。

 “这是你的床,”陈老板指着一张下铺,“早上九点开工,别迟到。”

 苏宁瘫倒在散发着霉味的床垫上,浑身酸痛。

 透过地下室狭小的窗户,他看见洛杉矶的月亮,和家乡的一样圆,却显得那么冷漠。

 这一刻,苏宁才真正意识到,他的美国梦,始于一个充满欺骗、危险和剥削的谎言。

 而更可怕的是,这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

 洛杉矶唐人街的午夜,潮湿的空气中飘着炸物油脂与下水道混杂的酸腐味。

 苏宁躺在吱呀作响的铁架床上,臀部的肌肉仍在隐隐作痛……

 那不是劳动导致的酸痛,而是被厨师长王胖子那镶着金属片的皮鞋踢出来的钝痛。

 地下室昏黄的灯泡在头顶摇晃,投下蛛网般交织的阴影。

 “新来的,动作快点!”

 三小时前王胖子的呵斥声还在耳膜里震动,那双嵌在肉缝里的小眼睛闪烁着施虐的快感。

 更屈辱的是,当苏宁踉跄着撞上洗碗池时,整个厨房爆发出的哄笑像沸水般浇在他背上。

 床板突然被上铺翻身震得发颤。

 苏宁盯着手腕上被烫出的水泡,突然想起离家的那个清晨,母亲偷偷塞进他行李里的那瓶茶油。

 “听说美国冬天冷,”母亲粗糙的手指摩挲着玻璃瓶,“抹这个能活血。”

 他猛地坐起身。

 铁架床发出刺耳的呻吟,但鼾声如雷的室友们毫无反应。

 月光从气窗铁栅的缝隙漏进来,在地面画出一道苍白的囚栏。

 苏宁轻手轻脚摸到门边时,发现自己的手指正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不是恐惧,而是某种蛰伏已久的凶性在血管里苏醒。

 后巷比想象中更暗。

 腐烂的菜叶在脚下发出黏腻的声响,某处传来野猫厮打的尖啸。

 苏宁贴着潮湿的砖墙移动,瞳孔逐渐适应黑暗后,他注意到巷口便利店招牌的霓虹在雨洼里投下血红色的倒影。

 “要等多久?”他搓着发僵的手指自问。

 但答案来得比预期更快……

 转角处突然晃出个臃肿的身影,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

 王胖子左手拎着半瓶威士忌,右手抓着个油腻的纸袋,每走两步就要扶着墙喘气。

 苏宁的呼吸凝滞了。

 他退到垃圾箱后的阴影里,看着醉醺醺的厨师长在巷中央停下,解开裤带对着墙根撒尿。

 酒瓶被随手搁在消防栓上,折射出琥珀色的冷光。

 就是现在。

 当王胖子系裤腰带时,苏宁像捕食的豹猫般窜出。

 从餐馆顺来的加厚垃圾袋“唰”地套住那颗肥硕的脑袋,收口的瞬间他听见对方鼻腔里喷出的惊愕气流。

 “谁?!”闷吼声隔着塑料袋变成滑稽的呜咽。

 王胖子挥舞的手臂打翻了酒瓶,玻璃碎裂声像某种仪式开始的信号。

 第一拳砸在对方腰侧的肥肉上,触感像击中装满油脂的皮囊。

 苏宁的动作非常的精准,对付一个胖子还是轻而易举。

 王胖子踉跄着撞上电线杆,塑料袋里传来带着酒臭的呕吐物气味。

 “喜欢踢人是吧?”苏宁用膝盖狠狠顶向对方臀部。

 王胖子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这让他想起白天被踢时自己咬破的嘴唇。

 巷子尽头有灯光亮起,但愤怒已经接管了他的身体。

 接下来的三分钟像被拉长的胶片。

 他专门挑肉厚的地方下手,最后一脚踹在那两瓣肥臀正中时,甚至听到了皮革开裂般的声响。

 王胖子像搁浅的鲸鱼般瘫在馊水横流的地面上,塑料袋随着抽泣起伏,凝结的水珠在月光下像某种怪异的露水。

 远处传来警笛声。

 苏宁后退两步,突然被某种冰凉的畅快感攫住……

 只是他刚才打人的右手关节处沾着血,可能是王胖子鼻子被打破流的。

 但当他看见厨师长颤抖着去摸后兜的手机时,恐惧又转化成了新的愤怒。

 “敢报警就宰了你。”他用福建方言低吼,这土话里的脏字比英语锋利十倍。

 抢过手机扔进下水道时,他注意到王胖子工裤后袋露出的东西……

 是捆用橡皮筋扎着的钞票,最外面那张富兰克林的脸被油渍染得发黄。

 苏宁犹豫了0.5秒。

 但当他手指触到钞票时,突然听见记忆里父亲的声音:“饿死不做贼。”

 主要大家都是出国养家糊口的,教

训一下我就可以了。

 接着他突然抽出手,转而把那瓶还剩三分之一的威士忌浇在王胖子裤裆上。

 “明天我还会来洗碗。”最后他对着那团蠕动的肥肉说,“要是再踢我——”

 脚尖碾过王胖子撑在地上的手指,满意的听到指关节发出的脆响,“就让你用这只手炒菜。”

 回程时他绕了远路。

 在第七个路口右转时,霓虹灯牌“马杀鸡”三个汉字突然让他笑出声……

 原来美国也有这种暧昧的粉红光晕。

 某个瞬间他想拔腿狂奔,但训练有素地控制住了冲动:奔跑会引人注目,而非法移民最不需要的就是关注。

 地下室的鼾声依旧。

 苏宁滑进被窝时,发现床垫下压着的茶油瓶不知何时被体温烘得微热。

 他抹了些在手腕的烫伤处,突然意识到这是离家后第一次,疼痛不再伴随着屈辱。

 窗外,唐人街的月亮隐入云层。

 某个醉汉在远处唱着跑调的《何日君再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