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9章 瞎折腾(第2页)
??很快苏宁带着一队人来到了这边,看着悲痛欲绝的庄寒雁也很无奈。
??火苗窜起的瞬间,庄寒雁仿佛看见母亲站在雪地里对她微笑。
??接着苏宁让下人把阮惜文的尸体放在马车上……
??“娘……”她跪在雪地里喃喃自语,“我带你回家……”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三更天了,雪越下越大,渐渐掩盖了地上的血迹与泪痕。
??……
??接着庄寒雁因为刺杀朝廷大员而被大理寺捉拿下狱。
??地牢里的寒气渗入骨髓,庄寒雁蜷缩在草席上,盯着手腕被镣铐磨出的血痕。
??三日前庄寒雁被大理寺衙役捉拿,然后便被关在这间挂着青铜灯的石室里。
??“醒了?”傅云夕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
??他今日未着官服,素白长衫衬得眼下青黑愈发明显,手中端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庄寒雁猛地扑过去,镣铐哗啦作响:“放我出去!”
??“这一刀会要你的命。”傅云夕轻松避开她抢夺匕首的动作,指尖按在她肩头包扎处,“庄仕洋在箭头上淬了牵机毒,若非我及时……”
??“那你更该让我杀了他!“庄寒雁嘶吼着扯开纱布,伤口已经变成诡异的紫黑色,“我娘尸骨未寒……”
??铜门突然被叩响。
??傅云夕迅速捂住她的嘴,直到门外脚步声远去才松开:“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裴党义女还活着?”
??庄寒雁瞳孔骤缩。
??义女?这个称呼像柄冰锥刺入脑海。
??傅云夕从袖中取出卷宗展开,烛光下赫然是裴大福的亲笔:【景和十八年腊月,收庄氏女为螟蛉,赐金凤簪为凭】。
??旁边画着的簪子样式,与她母亲临终前给的那支一模一样。
??“不可能……”她声音发颤,“我娘从未……”
??“阮夫人当然不知情。”傅云夕用匕首挑开汤药表面的凝膜,“这是庄仕洋把你献给裴大福的凭证。那年你刚满周岁,裴大福在满月宴上见过你。”
??药汁溅在庄寒雁手背上,烫出红痕。
??她突然想起庄府祠堂暗格里那套婴孩礼服,袖口确实用金线绣着“裴府赐”三个小字。
??“所以这就是你拦我的理由?”她攥紧镣铐铁链,“因为我和你们一样肮脏?”
??傅云夕突然捏住她下巴灌下汤药,苦腥味瞬间充满口腔:“因为你现在死了,阮夫人的仇就永远石沉大海。”
??他松开手,露出袖中密信,“庄仕洋今早向皇上献了《裴党秘录》,里面所有涉及他的罪证都变成了我的笔迹。”
??庄寒雁剧烈咳嗽,药汁混着血丝滴在衣襟上。
??她看清那密信上的朱批——“傅卿忠勇可嘉,然涉事太深,着停职查办”。
??“三个月。”傅云夕擦去她唇边药渍,“给我三个月布局,否则……”
??只见他掀开左袖,腕间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这就是违抗圣命的下场。”
??阮惜文的坟冢藏在乱葬岗深处,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
??庄寒雁跪在土堆前,指尖深深抠进冻土。
??身后傅云夕正在烧纸钱,火光映出他腰间新佩的玄铁令牌,那是三法司会审的通行令。
??“温大人死前给我留了线索。”傅云夕将酒洒在坟前,“他说裴党真正的财富不在账册上,而在……”
??他看向庄寒雁发间的金凤簪,“受过黥刑的女子身上。”
??庄寒雁猛地转头:“我娘后背确实有烙印。”
??“不是阮夫人。”傅云夕从怀中取出半块残玉,“是当年裴大福培养的十二名金钗,她们身上刺着藏宝图。”
??残玉上刻着【子时三刻,北阙影动】,正是温明昌临终所赠。
??寒风卷着纸灰打旋。
??庄寒雁突然拽开傅云夕的衣领,露出他心口处的“阮”字烙印:“所以你接近我娘也是为了……”
??“我找的是这个。”傅云夕指向烙印边缘的奇特纹路,那根本不是文字笔画,而是微缩的山川河流,“当年诏狱大火,十二金钗只剩你母亲活着出来。”
??远处传来夜枭啼叫。
??庄寒雁将母亲临终给的香囊倒空,里面掉出枚生锈的钥匙:“庄府书房地砖下有个红木匣。”
??“来不及了。”傅云夕突然按住她肩膀,“庄仕洋今早已将书房付之一炬,他现在有皇上手谕,动他就是谋反。”
??庄寒雁抓起坟前祭刀划破手掌,鲜血滴在母亲坟头:“我庄寒雁在此立誓,必让庄仕洋血债血偿!若违此誓……”
??傅云夕的剑突然出鞘,斩断她被风吹散的一缕头发:“留着命报仇。”
??他将断发埋入坟土,“阮夫人最想要的,从来不是墓碑上的红字。”
??……
??庄府花厅灯火通明。
??庄仕洋正亲手给庄寒雁布菜,象牙筷夹着的鲈鱼脍雪白透亮。
??“尝尝这醋芹。”他笑容慈爱,“你小时候最爱吃了。”
??庄寒雁盯着他拇指上的翡翠扳指,那是从宇文长安尸体上扒下来的。
??她突然用筷子尖挑开鱼腹,露出里面发黑的鱼鳃:“就像爹当年毒杀祖父用的河豚?”
??周如音吓得摔了酒盏。
??庄仕洋却大笑起来,挥手屏退左右:“为父今日高兴,特许你问三个问题。”
??“第一问。”庄寒雁指尖蘸酒在案上画出血痕,“我娘膝盖是谁打断的?”
??“她自己。”庄仕洋舀了勺杏仁豆腐,“为父不过让人砸碎地砖,是她非要跪在碎瓷上求我放过你。”
??“第二问。”庄寒雁折断竹筷,“为何要杀宇文长安?”
??庄仕洋突然掀翻饭桌,杯盘砸在地上巨响:“因为他碰了我的东西!”
??他掐住庄寒雁脖子又猛地松开,“最后一个问题。”
??庄寒雁摸向袖中匕首:“红木匣里装了什么?”
??烛火爆了个灯花。
??庄仕洋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平静:“你的卖身契。”
??他抚摸着扳指,“裴大福死后,接手的人需要凭证。”
??“父亲,你太小看苏宁了,他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哼!吹牛谁不会?”
??“父亲,要不是我非要自己查出所有真相,苏宁早就已经把你千刀万剐了。”
??“……”
??廊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庄语迟满脸通红地冲进来:“爹!姐姐又被那贱人……”
??话音未落,庄寒雁已经将匕首抵在他喉间:“三公子慎言。”
??她贴着少年颤抖的耳廓轻语,“你姐姐庄语山在祠堂偷会马夫的事……”
??“畜生!”庄仕洋抄起铜壶砸来。
??庄寒雁闪身躲开,拽着庄语迟退到窗边。
??少年挣扎时撞翻了博古架,墙上的装饰匕首当啷落地。
??“小心!”庄寒雁假装去扶,实则踩住庄语迟的衣摆。
??少年踉跄扑倒,胸口正对那柄下坠的利刃。
??“迟儿!”周如音的尖叫划破夜空。
??庄仕洋扑过来时,只看到匕首贯穿幼子胸膛的血柱喷溅在窗纸上,宛如一幅写意红梅。
??庄寒雁退到阴影处,手中金凤簪的尖端正滴着血。
??她看着庄仕洋抱起尚有气息的庄语迟,看着周如音撕心裂肺地哭喊,突然想起母亲临终时说的话——“这京都就像一锅福寿全,看着锦绣繁华,内里早被寒潭香腌透了。”
??院外传来更夫梆子声。
??三更天了,距离傅云夕约定的三个月期限,还有八十九天。
??此时的庄寒雁也是开始有些后悔了起来,当初要是听从苏宁的安排,直截了当的解决所有的人渣多快乐。
??或许那样母亲也不会被庄仕洋杀害,母亲就会和宇文长安相濡以沫的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