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5 章 全文完(第2页)
<p>出了和玉关大捷!何等笑话!(<a href=" p="">
“后来呢?”张逸然忍不住询问,“边境到底是什么时候陷落的?”
“七月十五。”
李归玉突然开口,所有人看向他,他跪在地上,神色无悲无喜,平静道:“七月初七,北戎始终没有攻下,他们将我挂在城门前,威胁崔清平开门。”
“三殿下忠义,”谢恒平静出声,为他解释道,“被折磨三日,始终不发一言。”
“后来是我师父江枫晚于阵前救下我,他是王家死士,救下我之前,他种上了天花,目的就是以救我之名,混入城中,协助北戎尽快攻城。师父疼我,想救我,”李归玉说着,眼里终于有了眼泪,沙哑道,“可他心中尚有道义,于是提前通知了崔清平的人……”
“江枫晚被射杀于城门前,李归玉得以入城,”洛婉清抿紧唇,艰涩道,“可那时他并不知真相,对崔清平心怀怨恨……”
“于是我在王氏授令之下,打开了城门。”
李归玉开口,所有人惊住,王韵之厉喝出声:“李归玉你休要胡言!”
“胡言吗?”
李归玉笑起来,他抬头看向王怜阳,王怜阳死死盯着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第一次从王怜阳脸上看到那么真切的惶恐,他又恨又痛,忍不住道:“当年是母后让我当质子,我同意了,那时候母后说,早晚会迎我回来,我以为我是为国为民,等去了之后却才知道,没有人会等我回来,除了师父。我听母后的,打开了城门,我回到东都,母后却派人追杀,想用我的性命,为六弟铺路!”
“而在三殿下开城门前,崔清平其实可以反攻和玉关,”洛婉清接过话,“可一旦反攻,大夏陷入内乱,北戎必定乘虚而入,所以崔清平做了一个无人知晓的计划,他让足足十万军民攀过天山送到北戎后方,回到东都求援,让先帝出兵,从后方夹击北戎,只要当时陛下出兵,我们不仅不用割让边境十城,我们甚至能一句歼灭北戎永平西北!”
永平西北。
在场所有人听到这个词,面上都露出恍惚之色。
西北年年征战骚扰,大夏哪个臣子不知?
然而这么多年,大夏一直只能勉力平衡,何曾想过永平西北?
然而曾经有一个机会,就在六年前,崔清平在家人被杀、满族入狱、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却还是没有回头自相残杀,而是剑指北方。
“你……你说的当真属实?”镇北王不可置信,“崔清平当年没反?还让十万人去了北方?还有王郑两家……兄长……”
“是不是属实,你问问三殿下,问问这些将士。”
洛婉清抬手指向身后崔子规这些从西北来的人,她抬手一指,所有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宋惜朝等人愣愣看着这些将士,最后将目光落到李归玉身上。
洛婉清也看向李归玉,她认真注视着他,平静询问:“三殿下,我所说之事,是否属实?”
“是。”
李归玉毫不犹豫应答:“我可作证。”
“所以你们明白了吗?!”
洛婉清转过头来,语气忍不住激动起来:“他杀雪灵山五百人,是因为那五百人就是给百姓套上敌军衣衫,害得百姓被杀之人!”
“他杀王神奉、王怜真、王清风、孙正理、孙术、王朗等人,是因为他们就是当年卖国求荣陷害忠良之人!”
“他杀李宗,那是因为,这是为了一己之私,置百姓于不顾,
明知边境真相,明知忠良蒙冤,却仍旧割让十城,陷百姓于水火,害死无辜之人的之君主!”
“谢恒……你别乱来……”
洛婉清害怕开口,谢恒笑了笑,从容从洛婉清手中取过刀柄:“怎么能叫乱来呢,惜娘,”谢恒抬起眼眸,注视着她,眼里压着情绪,仿若冰川下的寒流,深冷得绝望,他苦涩一笑,轻声道,“我不过是从大梦里醒来,走自己该走的路罢了。”
“谢恒!”
“惜娘啊,”他仿佛还是最初时候,引导着她,漫不经心道,“其实人生长路,皆是一人独行,每个人都只是你所行所悟。江少言如此,张九然如此,我亦如此。”
“你别胡说,”洛婉清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咬牙道,“谢恒我告诉你,你若做傻事我这一辈子绝对不原谅你。我会恨你,我恨你到死。”
谢恒闻言微顿,他握着刀柄,过了片刻后,却是轻笑:“那岂不是便宜我了?”
“谢恒!”洛婉清眼泪滚落而出。
谢恒低头握着手中刀柄,注视片刻,温柔抬头:“洛婉清,”他认真看着她,“我从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最初我只是想,你会成为监察司最好的司使,但我发现我错了。”
说着,谢恒笑起来:“你呀,不仅仅是最好的司使,你会成为天下第一,会成为举国景仰之人。你的路很长很长,登青云梯,入沧澜道,你之一生,广阔无垠,前程无量。”
“我不需要。”洛婉清咬牙,“我只要我身边的人好好活着。你们都不在我还剩什么?!”
“你还有刀。”
谢恒注视着她,温和道:“惜娘,其实你会痛苦,是因你心怀慈悲。这就是你的刀。你会爱我一人,你便会爱万万人。日后我在与不在,你都爱有所托,不必伤怀。”
“解开我的穴道。”
洛婉清不想同他多说,见他不动,便盯着他,嘶吼出声:“星灵,解开我的穴道!”
星灵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谢恒看了她一眼,旁边士兵立刻将她压住,李圣照不敢多看,谢恒点了洛婉清哑穴,在洛婉清眼泪中抽走洛婉清的刀,走到小院中间。
周边跪了一地,谢恒漫不经心扫了一眼众人,想了想后,随后道:“我没错吧?”
众人不敢出声,独张逸然冷静道:“没错。”
“是,我也这么想。所以我为何要死呢?为了天下安生?”
谢恒不屑一笑,只道:“天下安生与我何干?你们啊,不过就是假仁假义,在这里装个样子,说什么请我赴死,我若不死,今日能走出这个小院吗?”
说着,谢恒扫了一眼院子周遭,周边早已架起弓弩,谢恒收回目光,看向跪着的宋惜朝,想了片刻后,他轻声道:“宋大人,其实今日我不恨你,我反而敬你。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想要的就是百姓能过得安稳一些,为此,谢某之命不足挂齿。”
“若谢大人不甘,在下可以命相抵。”
宋惜朝说得认真,谢恒嘲弄一笑:“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我不过就是想确认几件事。诸君告诉我,我崔氏有罪否?”
“无罪。”
宋惜朝知道谢恒要什么,领着人朗声开口。
谢恒满意看向李圣照,继续问:“崔氏无罪,那圣照殿下,是否仍未储君?”
“是。”
众人齐齐应答。
谢恒点头,随后似是不经心道:“那,崔氏当年为推行《大夏律》罹难
,如今既然崔氏已经洗清冤屈,当年被禁的《大夏律》,是否可以重启再用?”